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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个气息……是妖王？

nbsp;nbsp;nbsp;nbsp;狐王的尾巴为何会在此处？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手里的狐狸尾巴，又看了看纸页上的字，总算明白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狐生千面，善幻术，九尾狐的尾巴也有同样的功效，若以狐尾为笔，在纸上写出的文字便可组成一个幻术空间。

nbsp;nbsp;nbsp;nbsp;那么，如果这纸是从大道书上撕下的纸，就能让虚假的幻术变成真的。

nbsp;nbsp;nbsp;nbsp;这每一张纸页中，都是一个完整的芥子世界！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方法……亏祁雁想得出来。

nbsp;nbsp;nbsp;nbsp;苗霜按捺下心中的震撼，又捡了半天，终于捡起最后一张，不多不少，刚好三千张。

nbsp;nbsp;nbsp;nbsp;三千个芥子世界，三千个不同的故事，三千段不同的人生，这些故事的走向无一例外，全部以悲剧收尾。

nbsp;nbsp;nbsp;nbsp;所有的“祁雁”都历经千难万险，受尽百般折磨，遭人背叛，失去所有，最终死于“苗霜”之手，被贯心一剑夺去性命。

nbsp;nbsp;nbsp;nbsp;像在偿还曾经犯下的罪孽。

nbsp;nbsp;nbsp;nbsp;苗霜抬起头，看向那个盘膝静坐的人。

nbsp;nbsp;nbsp;nbsp;他终于明白了，这些故事……是祁雁的自我折磨，是他在一遍又一遍鞭笞自己的神魂。

nbsp;nbsp;nbsp;nbsp;大道书的书页无穷无尽，只要他想，他可以再创造更多的芥子世界，三千个，三万个，三千万个。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场永无休止的自罚。

nbsp;nbsp;nbsp;nbsp;第154章苏醒欢迎回来，鸣川师兄。

nbsp;nbsp;nbsp;nbsp;时至今日，苗霜终于记起了一切。

nbsp;nbsp;nbsp;nbsp;千年前他死在祁雁剑下时，便已了却心中遗愿，他死而无憾，死得其所，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再醒来，也从没有任何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nbsp;nbsp;nbsp;nbsp;或许正因如此，他的尸身才会消散得如此快，没人能留住一个自愿赴死之人，可偏偏的，祁雁不信这个邪。

nbsp;nbsp;nbsp;nbsp;祁雁强行将他碎成渣的神魂拼凑起来，修补完全，苗霜不知他是怎样做到的，但那仙术无疑已经堪比神迹，根据他神魂现在的完整程度来看，祁雁当年的复活仪式应该并没有什么破绽。

nbsp;nbsp;nbsp;nbsp;可死而复生的苗霜却没有醒来，并非他不能醒，只是他不愿醒，和魔念对抗太久，早已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疲倦让他陷入一场永恒的长眠，十年，百年，千年……他或许就要这样沉睡到时间尽头，直至大道崩毁。

nbsp;nbsp;nbsp;nbsp;但最终，他还是苏醒了，只因他在沉眠中感受到了痛苦，那不是他的痛苦，而是祁雁的。

nbsp;nbsp;nbsp;nbsp;最初的五百年，祁雁尝试用各种方法将他唤醒，却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无数次的失败终于将他的理智磨损殆尽，他认为苗霜再也不会醒来了，于是往后的五百年，他开始折磨自己。

nbsp;nbsp;nbsp;nbsp;或许对那时的祁雁来说，唯有痛苦能暂时抚平内心的愧悔，就像将长剑捅进心口时会觉得畅快，他拿起了那支狐尾笔，在一个又一个芥子世界中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因那是从大道书上撕下的纸页，每一笔每一画皆为真实，哪怕在芥子世界中的只是神魂的投射，本体依然会承受与之等同的痛苦。

nbsp;nbsp;nbsp;nbsp;这样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连处于沉睡中的苗霜都看不下去了，他为了阻止祁雁的疯狂举动而醒来，却发觉祁雁早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由他亲手创造的世界终于困住了他自己，来自三千个世界的杂音在耳边混响，以至于他根本听不见苗霜的呼唤。

nbsp;nbsp;nbsp;nbsp;心魔在悔恨和疯狂中蔓生，道心近乎破碎，天上那轮皎月行将被黑暗吞噬，最后一抹光亮消散之时，便是彻底入魔之时。

nbsp;nbsp;nbsp;nbsp;苗霜不敢想象，祁雁这种家伙如果入了魔，修真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真像那心魔所说，他要屠尽苍生为他陪葬。

nbsp;nbsp;nbsp;nbsp;苗霜想阻止他，可神魂受过重创的他根本无力使用狐尾笔，去改变大道书上的结局，情急之下他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也将自己的神魂投射到芥子世界中，试图在世界当中唤醒祁雁。

nbsp;nbsp;nbsp;nbsp;可他力量稀薄，三千世界只能选择一个，又不知为什么，进入的第一天就忘了自己的任务，或许是修补过的神魂太过脆弱，受到冲击而记忆错乱，他全然不记得被祁雁复活的事，只把那大道书上的内容记成了看过的话本，以为自己还在一千年前，刚和祁雁结束惊天大战，被他一剑结果性命。

nbsp;nbsp;nbsp;nbsp;阴差阳错地，他并没能唤醒祁雁，却改变了那个世界的结局，原本绝不可能更改的大道书被重新书写，祁雁创造的悲剧结局被他强行扭转。

nbsp;nbsp;nbsp;nbsp;按理说，逆天行道一定会惊动天道，降下天谴，对于这三千个芥子世界来说，祁雁就等同于天道，他改变世界结局的行为无异于逆天行道，这么大的变动，祁雁一定会察觉，甚至比在世界当中尝试唤醒他还要有效。

nbsp;nbsp;nbsp;nbsp;苗霜将纸页夹回大道书，缓缓放下书和笔，注视着面前的人。

nbsp;nbsp;nbsp;nbsp;祁雁应该就快醒了。

nbsp;nbsp;nbsp;nbsp;等了这许久，他也有些心急，不妨再刺激他一下。

nbsp;nbsp;nbsp;nbsp;苗霜弯下腰来，把脸向他凑近，正在这时，徘徊在远处的心魔突然消失，一闪过后已经出现在他身边，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苗霜瞥他一眼，这心魔尾随他许久，却又不肯离祁雁的本体太近，似乎在抗拒什么，这会儿倒是又克服了本能，跑过来捣乱。

nbsp;nbsp;nbsp;nbsp;他不理心魔，只低头轻轻在祁雁唇瓣上吻了吻，神魂之间的亲吻感觉十分特别，凉凉的，像是在触碰一汪水。

nbsp;nbsp;nbsp;nbsp;这便是神交的滋味？

nbsp;nbsp;nbsp;nbsp;还没跟祁雁双修过，双修秘籍没了可以再找，如果有机会，他定要试试。

nbsp;nbsp;nbsp;nbsp;心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亲吻祁雁，身上缭绕的黑雾突然爆发，腾地一下蹿起，原地表演了一番什么叫“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