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是怎么了。”从后面走过来的五条悟问了一句,“太大意受伤了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乱步。”
他看到站在夏油杰身后的阿敦,所以并没有多想。但靠近后,那双六眼却观察到,那副身躯已然没有了生命特征。
于是轻描淡写的话,突然卡壳:“哈、哈?”
不可思议的语气,五条悟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他那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搞成这样,是玩笑吧。”
乱步那么聪明,根本就没有什么算计能瞒过他。他总是一副自信的样子,出任务那么多次从来没有受伤过,而且阿敦不是也好好站在这里吗?
质疑的话并没有人回答,就连硝子也紧紧握住那只没了温度的手,她的声音有些僵硬:“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悟……”
“是谁?!是谁,是那些烂橘子还是?”五条悟突然激动起来,但依旧是一副没接受现实的模样,“那群烂橘子,怎么可能真的算计到他。”
他不相信,乱步会如此悄无声息的离开。明明两人比试成为最强的事情,还没有个着落。
要成为最强的人,怎么可能这样安静离开。
他想抓着阿敦问个明白,但神色冷漠的阿敦,却突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群。
因为这边伤者在接受治疗,所以有些受到惊吓、或者小伤的人,也挤着过来想要得到免费救治。
而在人群里面,那一身暗红色衣服的短发女人,正静静站着。
下一秒,原地迸发强烈的咒力波动,化身为半人半虎的少年,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于是惊慌失措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被虎爪波及牵连到的人,越来越多。短暂的愣神过后,五条悟很快明白过来。
虽然不知道阿敦为什么发狂,但是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是因为伤害乱步的凶手,在人群当中吗?
但人群中,都是因为遭受牵连,捂着伤口哭天喊地的普通人。
五条悟动作很快,但是依旧没能拦下阿敦已经挥出去的手。
白虎锋利的爪子,将一个躲避不及的女人拦腰撕裂。那个黑色短发的女人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同时,又满带求生欲望的,用沾满鲜血的手,在地上抓出几道长长的血痕。
她气若游丝的喊道:“救、救命——”
白色短发的少年,一手淋漓的鲜血,他的脸上、身上,也被喷射而出的血溅上。但他却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眼见阿敦要扩大范围,看着那些狼狈逃窜的人,看着地上一片血迹,五条悟终于反应过来。
他上前控制住没有理智的阿敦,同时嘴里焦急道:“等等、凶手是谁,是谁?”
阿敦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开杀戒”,落在其他人眼中,就只有失控一个原因。但五条悟明白其中原因,只不过有口难言。
那些群众的目光都带着恐惧,而周围的窗,也很快的联系了“支援”。
“五条君!请控制住他!”一个人大声喊道,“支援马上就来。”
在场除了自己,怕是已经没有人能阻止阿敦。但五条悟没有松手,哪怕后者一脸着急。他明白放任的话,不仅仅是阿敦无法回头,就连乱步也要背负上不存在的罪名。
到底是谁、到底是怎样缜密的计划……
周围闹哄哄的,硝子低着头用干净的手帕,擦干净眼前的半张脸。那血液还未干涸,但越擦越大片。
以往较为冷静的、拿主意的夏油杰,此刻正用手拖着少年无力歪倒的头,一言不发。
一个声音恶劣的嚷嚷着:“医生呢?医生!”
或许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有个栗色发的少女会帮忙处理伤口,一个抱着手臂的男人恶声恶气道:“在干什么啊,快来救人啊!抱着个尸体干什么,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救我吗?”
“你们就是救援的人?他死了也是活该,我们被困这么久,为什么这么没用啊。”
表情恶劣的男人,紧紧皱着眉,他忽视了面前的几人不过是少年,只一味将自己受到的挫折、憋屈,化作口无遮拦的话,攻击着并不认识的人。
硝子不可置信的扭过头去,心底涌起些许恼怒:“这位先生,你的手只是脱臼而已。”
根本用不上她的治疗,但那个男人却不依不饶:“什么叫作脱臼而已,我快要感觉痛死了,你难道不应该在我身边帮忙吗?”
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在身边,殷切的关心、安慰他。比起那些地上躺着不能动弹的人,他的大嗓门显得十分聒噪。
“硝子!”远处的五条悟大喊一声,“这里!”
硝子这才反应过来,另一边不仅仅是混乱那样简单,满目的血色、淡淡的血腥气味,顺着寒冷的风飘来。
夏油杰终于有了动作,他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那个依旧喋喋不休抱怨的男人。
为什么咒术师,要以拯救这种人为责任呢?为什么要为这种人,豁出生命也要以他们安全优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