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皮春茧包子、七宝素粥、豆团、水梨、珑缠桃条、蔷薇花茶……粥茶甚至还是温的。
其他人的侍女只带了清水、治中暑的六一散等。
沈沁眉尖微蹙,狐疑道:“你带这么多东西给许明姌吃?”又不是踏青。
白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叶采薇天未亮就起来,盯着叶府厨房做这做那,还嘱咐一定要好克化的吃食,原不是用来讨好司业的?
可她又怎么知道这位安姑娘会饿得发晕?
而且,这些东西若说是给骆崟岌的,她都理解。
晋。江……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比之草包名声赫赫在外的叶采薇都不及呢。
面对沈沁的质疑,叶采薇谎话张口就来,“哦,这是两人份的,原本我想着陪姐姐一起吃的。”
这个点,午饭才刚刚下肚,吃个屁啊?她是有第二个胃么?
但想起叶采薇种种的光荣事迹,还曾吃完一整盘烂荔枝,似乎也不是没可能,沈沁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江天也不愿因晋。江一人耽搁了众人的练习,只好捏着鼻子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叶采薇的“献餐”。
她给了晋。江半个时辰进食、消食。期间其他斋生正好去净净面、喝水更衣,小憩一下。
一切就绪,斋生们再次在鼓声中站到琢磨台上时。
江天终于能对收拾残羹冷碗的叶采薇道:“午后的学课要开始了,你可以回去了。”
叶采薇果然带些灾星体质。
有她在的地方,练个舞都会有人摔下台子!
本以为叶采薇会像癞皮狗一样死缠烂打。
哪知她只是望了望天,鼻尖轻耸了一下,就干脆应道:“好的,司业大人。”
将江天后续的一通话堵在了腹中。
江天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也抬头望了望。
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又不着痕迹地嗅了嗅。
只余散着一点儿食物香。
看着叶采薇行礼告退,她负了负手,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闻什么呢?”
叶采薇后脑勺的旧伤隐隐作痛,脚下未停,走入亭亭如盖的一棵巨树下。
当然是——
“噫!好凉!”蓦地,有人娇呼道。
雨味了。
“下雨了!”
“唰啦啦啦啦——”
眨眼间,一场声势浩大、几乎将天地都缝织起来的雨,淋透了整片琢磨台。
不,应该说从小到大,从没见须弥如此生气过。连一开始知道要被送来琲朝和亲时,也不曾这样。
叶采薇愣了愣,再度一礼,“叶采薇不敢。”
她不懂为何须弥忽然就黏上了自己,此时更是不会明白,须弥的面孔为何翻然转变。
容津岸曾教过她一句话,“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可能须弥就是这样?
不过,叶采薇也不怎么在乎须弥的想法就是了。
说到底,她们相识不过三天,对于叶采薇而言,简直是爱也来得莫名其妙,怒也来得莫名其妙。
须弥当然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相反,她觉得自己是一名再宽和不过的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