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寄人篱下的心酸,还是受人欺辱的悲愤,抑或是体内蛊毒的威胁,她都悉数承受着,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可如今她快要撑不住了,长久以来如同一颗大石一般积压在她胸口的委屈此刻如同山洪喷发
她所求不多,只想活着。
可为何就这么难?
容津岸薄唇紧抿,紧盯着她并未出声,只是自顾自的放下火把,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盖在了她娇小的身躯上。
叶采薇皱着小脸不停摇着头,好一会儿才抽泣着用那略微沙哑的嗓音道:“我就快死了,你不用管我。”
见状,容津岸心头也不知是何情绪,闷闷的。
他脸色沉了下来:“胡说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用披风将人裹住,一把抱了起来。
叶采薇并未挣扎,只是不停哭着。
她此时也已没有气力再挣扎了。
一路回到含香苑,此时屋内除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郎中,还有一名叶采薇未曾见过的妇人。
诊脉之后,郎中只道她只是体寒,气血虚,开了副方子便离开了。
叶采薇显然不信,但也哭累了,只红着眼麻木地坐着。
不多时,屋内便只剩下了那名妇人、黄桃和其他几名侍女。
“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先沐浴换身衣裳吧。”
叶采薇瞧了黄桃一眼,点点头。
木桶中冒着热气,将叶采薇身上的寒意逐渐驱散。
那名年过半百的妇人轻声道:“我是随着殿下的生母陪嫁过来的,在殿下尚且年幼之时就在身边照顾他了,姑娘可以叫我桂嬷嬷。”
叶采薇愣了愣,透过雾气茫然地瞧了她一眼,轻轻颔首。
桂嬷嬷笑了笑:“姑娘现在身子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感觉好多了。”叶采薇睫毛微颤,“就,就是……流血。”
“姑娘不必担心,女子每薇都会来这么一遭的。”
叶采薇微微蹙眉,不解道:“可我从前,从未有过这种状况。”
听见此言,桂嬷嬷手上的动作一顿,颇为奇怪的看着她,却并未多言。
待替叶采薇穿上衣裳,全都处理妥当之后,桂嬷嬷便挥手打发走了其他下等侍女。
“只要是女子,长到十几岁都会来薇事的,姑娘许是晚了点,不妨事。”桂嬷嬷笑着柔声说道。
黄桃连忙接话:“是啊姑娘,姑娘不必如此忧心。”
叶采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虽不太信,可自己身上除了小腹,确实并未有其他的异样。
她迟疑了一下,抱着桂嬷嬷方才给她拿来的暖炉子道了谢,又开口道:“黄桃,云薇坊的娘子可来了?”
“姜娘子已经到了,奴婢这就唤她进来。”
未几,黄桃便领着一名女子走进了屋,她低着头,脸上戴着薄纱,令人瞧不清面容。
可叶采薇仅能凭那一双眼便能认出,那就是鎏云。
“叶采薇姑娘。”鎏云微微福身,轻声道。
叶采薇心领神会地笑笑:“桂嬷嬷,黄桃,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跟姜娘子单独说说话。”
“是。”
待那二人离开,鎏云便坐在了叶采薇的身侧,眸中满是担忧:“今日怎的忽然叫人来寻我?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姐姐,我,我今日身下忽然流了很多血,可她们都说女子就该这般,我不懂,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瞧着叶采薇这惴惴不安的模样,鎏云愣了愣,顿了一下,道:“叶采薇,她们说得对。”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