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和尚既非妖邪也非邪魔,如同烈日般的金光,彰显他刚正不阿,扶正祛邪的法力。
正要一触即发。
“答答”脚步声骤起,一个高大的人影从树后转出,急忙来拦,“小叶,小雪,你们怎么同高僧打了起来。”
看见大块头完好无损,逢雪展眉,剑刃往旁边一递,挡住了刀锋。
“琤”一声轻响,火星飞溅如萤。
戾气轰然消散,叶蓬舟看了逢雪一眼,收回刀,鬼哭化作把漆黑铁扇,被他别在腰间。
逢雪呼出口气,“大块头,没什么事吧?”
大块头身上并无什么伤痕,憨厚傻笑,“我没事呀。刚才我还在这儿,听高僧讲佛法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跟我师父一样,听着听着,我就睡觉了。”
僧人起身,微微俯身,“小僧明澄,有幸见两位仙师。”
叶蓬舟冷笑一声,“我们可不幸见到你。”
明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片刻,说:“施主,背负三障,很辛苦吧?”
叶蓬舟:“什么狗屁三章?”
逢雪用剑柄戳了戳他,“别这样。”
叶蓬舟扭过脸,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佛门所谓的三障,逢雪也略有知晓,是烦恼障,所知障,和业障。人人都有烦恼,凡人亦有许多无知之处,并非全知全能,前两障倒也说得过去。
然而因造恶业而生的业障,又从何说起。
日后会堕为妖魔的少年,身上背着业障本也不算奇怪。可她偏偏觉得,不应如此。
逢雪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弄得一惊,出神了片刻,追问:“什么业障?可有化解之法?”
澄明又望向她,轻叹了声,“施主,你亦业障缠身。”
叶蓬舟猛地出刀,刀锋劈向和尚的脸,这次没有金光护持,刀风刮破他的额头,一丝殷红的血顺着眉心滴落。他冷声说:“你找死吗?”
大块头急忙推他的刀刃,劝道:“小叶,快放下刀。”
叶蓬舟偏脸,眉眼闪过戾色,“臭石头,你再拦我,我把你粉尸碎骨。”
大块头愣了愣,也犯犟脾气,“就算粉尸碎骨,我也不能让你滥杀无辜!”
看他们两僵持,逢雪蹙了下眉,抓住叶蓬舟的手腕,“别闹。”
她的手掌微微用力,触碰到少年凸起的腕骨,坚实手臂,隔着布料,冷意沁过来,冻得她皱了下眉。
他的身子冷得像冰一样。
逢雪心中闪过这念头,掌上用力,强硬地把他的手带下来。
叶蓬舟倒是听她的话,看她一眼,抿起嘴角,神色有几分委屈。
“秃驴再胡说八道,”虽收了刀,嘴上仍不停,“仔细点自己的舌头。小仙姑行善无数,功德无量,怎么背的业债?”
逢雪怔了怔,心想,原来他是为这个动怒?
但……之前他不老是说她杀心重嘛。她杀了那么多人,单是转马岗上,便血债盈盈,说是背着业障,也属正常。
何必这样动气?
她嘴角轻轻扬了下,又马上绷紧,不露端倪。
“还有你这大块头,”叶蓬舟气得放着狠话,“再向着外人,我把你丢茅坑里,让你做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大块头脾气挺好,听他这样说,反倒宽厚笑起来,“我这么重,你丢不下去的。小叶,还是小雪能制得住你。”
叶蓬舟狠话到嘴边,听见此言,下意识望向逢雪。
逢雪挑眉,忍着笑意,“气消啦?”
叶蓬舟别开眼睛,低声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讨厌秃驴。”
明澄和尚涵养好,听见一声声秃驴,也未曾置气。逢雪对大块头说娇杏还在火场寻他,也有一昼夜不曾合过眼,他马上辞别,火急火燎跑出寺庙,去寻娇杏了。
“石施主是从何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