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亦笑道:“师尊你也听不得不吉利的话啊。”
虞观慢慢放下手:“嗯。”
这种诅咒的话他其实听得很多,只是无法忍受那些词落到秋亦头上而已,他听不得秋亦不好。
至于回不回洞天……虞观还是觉得他的原计划很好,没有任何不对,但秋亦明显更坚持更喜欢另一种,还提出了一定程度的保障……虞观愿意让他再试试。
莫名其妙的,秋亦就这样翻篇了自己师尊奇奇怪怪的危险想法。
他们只聊了片刻,或许是情绪起伏太大,秋亦又困了,但这次他强撑着不睡去。
不想做梦,也不想见金光,想再看看师尊。
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到,他之前生气又委屈地抱怨了一堆,但直到现在都丝毫没有想到报仇雪恨、让虞观把那金光碎尸万段。
这算什么?潜意识吗?
虞观看着弟子,忽然问:“你很在意那团金光咬你?为什么?”
秋亦愣了一下,是啊,为什么呢?
他不该是那种会在意的人才对……又不是侮辱性质的,他甚至还得了好处,神识稳固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久到虞观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秋亦的声音才透过被子传出,略微闷闷的:“那团金光上气息很亲近、很熟悉……我觉得它应该对我很好很好,而不是这样欺负我……”
因为那种莫名的亲近与熟悉,他才想碰碰它。
结果却反过来被网住,整个人都被舔咬了一遍。
秋亦耷拉眉眼,又开始数落:“而且它还咬了我嘴巴,我初吻都没了……”
“你为什么在意初吻?”
秋亦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犹豫地道:“因为是要给喜欢的人的……?”
话一说出口,秋亦就意识到不对了:他哪来那种爱情意味上喜欢的人?有的话他自己怎么不知道?没有的话,他又为什么会在意初吻?难道说他对爱情心有幻想吗?
秋亦闭上嘴,绷着脸,紧张地看着虞观,眼睛瞪得滚圆,澄澈得像是琉璃。
就好像虞观接下来说的话会定他的生死。
虞观却没有再问。
他不急也不逼迫,懒散地放开自己的猎物——反正无论猎物往哪里跑,他的前路和归属都已经注定了。
虞观伸手,将被抬得过高的被子推下,轻柔抚摸弟子的脸颊,指腹闲闲擦过秋亦的唇瓣。
秋亦目不转睛地看他,下意识地启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嫩红的口腔和一点舌尖。
然后,他完全是无意识地对虞观扬起笑容,眼睛也弯起,像是享受这样的亲昵。
“别难过,”虞观的笑容浅淡,“你的初吻还在。”-
秋亦这一养伤就是三年,虞观拒绝来客,连糖葫芦和小银也关之门外,于是三年后,等秋亦从房中出来,糖葫芦和小银又故技重施,混成了青丘狐狸团的大王。
一出门,那铺天盖地的一大团,秋亦差点没被它们给淹死,最后还是虞观冷冷拔剑走过来,狐狸团子们吓得霎时一哄而散。
秋亦站直身体,拍拍胸口:“好险好险。”
差点就被冲倒了,这一只只的看着就是团子,但冲起来就跟小车一样。
虞观身边就没有这种主动凑上去的。
秋亦对自己师尊揉脸捏脸扮鬼脸,然后问:“我难道不可怕吗?”
“你太好看了,可怕不起来。”
“……”秋亦咳了一下,干巴巴道,“你也好看,不用敷衍我。”
“是你人太好了,”虞观收剑入鞘,揉揉弟子的头,“下次一剑斩过去,不用剑诀剑气,它们能躲过。”
秋亦听得很认真,不时点点头,仿佛上课时做笔记的好学生。
在落霞山脉留下传说就算了,范围绝对不能再扩大了!
躲在一边的糖葫芦等妖族默默抖抖,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