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狐狸啦!
宗舞眼一转,想看看四周有没有能替自己分担火力的,可其他狐狸仔哪个不是经验老道,莫不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个个低头弯腰,认真得不行。
宗舞不死心,继续找偷懒机会,这一瞬间,他忽然瞅见了秋亦他们几个,连忙大声道:“钟奶奶,我朋友来看我了,我先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他们!”
钟奶奶很不满,嘟囔着什么“临阵脱逃”、“没毅力”,不过看到凤凰,她还是哼哼两声,没说什么。
知道这是许可,宗舞大呼一口气,放下锄头,以法术洁净自身,污泥散去,又是个白面狐生。他想了想,到底没捋回裤腿和袖子,就这么装扮古怪违和地过来见了秋亦和虞观他们。
宗舞:“恭喜醒来,你这一睡可真长。”
秋亦对他点点头:“也谢谢你给虞观带了路。”
“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宗舞小心看了看已经停留在树上的糖葫芦,不敢居功,“虞观要是找肯定也能很快见到人,主要还是他和凤凰的功劳。”
三人(主要还是秋亦和宗舞聊,虞观只会应和秋亦)聊了片刻,久别重逢,彼此交流了一番各自遭遇。
得知秋亦两人一路从南洲闯到东洲又跑到西洲,宗舞啧啧称叹,艳羡不已:“你们两人也算是行了百万里路了。”
秋亦摇摇头:“没有这么远,主要靠的是传送阵传送。”
天地浩瀚,不提数千小世界、三千海岛和广阔海域,单是四洲便是幅员辽阔,就算是被斩成面积最小的洲陆的东洲也有千万里宽远,就算是修士,非大能者穷尽一生也难走完,这也是大家铸造灵舟、驭使灵舟的原因之一。
宗舞感慨说:“那也很了不得,不少修士一辈子都只在一洲之境打转。”
待听到盛露神宫隐秘、秋亦受伤的部分,宗舞又是一惊:“那黑衣道人实在是心思狠毒!”
若是秋亦没有传送卷轴,他岂不是被困死在了那个秘境!怪不得虞观当时表情那么渗人!
“你可把虞道友担心坏了,”想到这里,宗舞忍不住道,“他当时表情可真吓人,可惜不能给你看。”
“……”
明明知道师尊在乎弟子很正常,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宗舞这样说,秋亦耳根还是慢慢染上红色。
过了片刻,他才压下莫名的羞怯,开口道:“来日我会‘报答’那个黑衣道人的。”
“是该如此,”宗舞赞同,但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过听你的描述,他好像是个高境界修士?这样的修士可能有点以后有点难找……”
虞观难得出声,道:“我已经在他身上留了标记。”
连秋亦都愣了一下。
虞观微笑着摸摸他呆掉的弟子,神识传音:“嘘,帮你做个弊。”
秋亦偏头看向自己师尊,哇了一声,露出了崇拜喜欢的闪亮星星眼。若不是外人在场,他这时必要扑过去抱住虞观的腰身贴贴。
宗舞很识趣地没问虞观到底是怎么给洞天修士留下标记的,至于现在这两人的表现,没事,他多年前就已经对他俩眉来眼去习以为常了,现在再看到,顶多……
不行,宗舞还是被两人腻歪甜得掉了牙,忍不住吐槽——嘶,原来过去的黏糊还不是你们的极限吗!爱情真是可怕!
他还不知道自己当了一回外人,听见秋亦问他的情况,宗舞便也娓娓道来。
原来宗舞从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也不清楚自己身世,被一对普通凡人夫夫捡到收养长大,长大后无师自通走上了经商一道。
后来在回风崖,虽然识人不清被坑了,但也就在认识秋亦虞观之前一阵,宗舞偶然结识了青丘狐族的一名成员。对方一眼看破他的血脉,自称是宗舞舅舅,告诉宗舞他应该回祖地觉醒自己潜藏的妖族血脉,与青丘其他同辈竞争资源,那里才是他的舞台。
宗舞问:“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舅舅沉吟片刻,如实回答说:“可能会死。”
不是每个修士都喜欢冒风险,而且就宗舞来说,他个人在商道上没什么大野心,经商只为兴趣和赚一点修行的资源,根本没考虑过要不要将自己作为修士的一生全押在商道上,而且这个舅舅所说的祖地还在西洲,实在是过于遥远了,宗舞陷入犹豫。
舅舅没有逼迫他——没有锐气的修士到了青丘反倒会是死路一条,他只告诉宗舞,需要帮助时可以来找他,如果回心转意了,他这边也随时可以驾驶灵舟带他去祖地。
姚家无理逼迫之时,宗舞第一时间联络了自己这位大腿舅舅,结果舅舅远在灵舟上管事,根本赶不过来,最后还是靠秋亦他们才脱困。
但也因着这一回孤立无援、四面楚歌的境遇,宗舞顿悟了——修真界中自己强大最重要!
既然他有商道天赋、又有机缘摆在面前,那还犹豫什么?他当即联系舅舅要认祖归宗。
燃香秘境关闭之后,燃香城大乱,宗舞简单处理了一下手上的那些事,再去双亲坟前祭拜过一次,便义无反顾地跟着那名自称他舅舅的狐族修士来到了青丘,此后就一直在西洲活动。
天地如此之大,故人相见实在是缘分使然。
宗舞道:“你要在青丘呆多久?”
“我不打算呆多久。”秋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