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长玄拿酒杯的手顿时停住,恍然大悟一般道,“我儿言之有理,今日确实不宜再饮!”
宗政雪姬见父亲如此“厚此薄彼”,不觉苦笑,她唤来侍女道,“且去为王上准备一碗醒酒汤!”
“诺!”侍女万福一礼,便退了下去。
这时,褐衣老仆推门而入,快步走至宗政长玄身旁低头耳语一番。
“嗯!”宗政长玄边听边点头,“那便如此吧!”他吩咐道。
“诺!”褐衣老仆领命同样退了下去。
温玄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晚宴继续进行,舞女们跟随着新曲子翩翩起舞,姿态娇娆,顾盼多情。
但温玄却没了心情,反而有些焦急,因为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他便请马正和李俊二人将母亲与水清荷一起接过来,可算下时间,却是过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报,让他不免有些焦急。
就在这时,房门推开,马正急匆匆进来禀告道,“禀少主,方才我与李俊一起去接夫人过来,可没想到半路上夫人竟然被人劫走了!”
“什么?”温玄勃然大怒,他疾步走过来,一把拉住马正的衣领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母亲乃是温玄的逆鳞所在,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以致他一时间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马正脸色难看道,“对方轻功极好,又是出其不意,我与李俊追了许久也没能追上!”
“是谁?”温玄质问道。
马正咬牙切齿道,“出手之人乃是天鸿道人,我之前曾见过他,绝不会认错!”
“天鸿道人?”宗政长玄走过来问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此人乃是一名邪道,行事阴毒,但向来只出没于冀州。
马正回道,“王上有所不知,隐居此地的赤焰馆馆主陆振荣极为仰慕夫人,之前就曾因此与李俊交过手,最后不敌而走,于是广发英雄帖邀人助拳,曾夜袭梨花别苑的无相和尚和当下的天鸿道人都是受邀而来之人!”
“哦!”宗政长玄双目微眯道,“那就说对方现在还在清河镇喽!”
“应该还在!”马正回道。
宗政长玄拍了拍手,一直候在门外的褐衣老仆走进来道,“老奴在此,请王上吩咐!”
“让铁心寒立即动手,告诉他务必要保证夫人的安全!”宗政长玄吩咐道。
“诺!”褐衣老仆领命而去。
温玄听得不知所云,疑惑地望向父亲。
宗政长玄也不解释,领着温玄和宗政雪姬出门,行到一处峭壁,俯视着山下的清河镇。此时的清河镇已是一片火海,哭喊声连成一片。
温玄目力极佳,透过夜色,望见火光中似有一队队强人四处杀人放火,出手狠辣。
联想到刚才父亲所说,他顿时醒悟过来,连忙跪在宗政长玄面前恳求道,“还请父亲手向留情,放过这些镇民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宗政长玄一改方才的慈父模样,不为所动,“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但为了你能顺利继承宗政氏的家门,为父便是不忍也要痛下杀手!”
温玄明白他的意思,一旦自己的出身暴露,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宗政氏的继承人!
但他生于斯长于斯,对这里的镇民很是熟悉,其中甚至有不少是他的少年玩伴,见他们惨遭杀戮,温玄心中悲痛莫名。
陆府内。
陆振荣见外间杀声骤起,急忙走出屋门,一名浑身带血的门人推开院门,上气不接下气道,“馆主,有流寇侵入清河镇,正在四处杀人放火!”
“流寇?”陆振荣大为不解,此处距离靖军塞北六大军镇中的寒阳军镇不过百里,什么流寇敢到这儿撒野,莫非是嫌自个命长吗?
门人急道,“馆主还是早些拿个主意,这股流寇少说也有三四千人,一旦杀红了眼,那咱们这点人是绝然挡不住的!”
陆振荣眉头大皱,这确实麻烦,他纵然武艺高强,但也敌不过这么多人,更何况对方还有可能配备强弩等军械,到时候一通乱射,非把自己射成马蜂窝不可!
就在他思量时,院门陡然响动起来,这分明是有人在撞击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