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事故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守宫和茉莉的耳朵里,这让守宫很难堪。
最近一批武汉的货只分了很小一部分给我们,而且还是降了不少纯度的边角料。
茉莉还因此冷落了我几天,她怪我遇事太冲动,一点小事就跟人动手,本来挺开心的事被我给搞砸了。
可是明明是对方先打的我,难道我还手也有错吗?
可惜我事后说什么都没用了,总而言之,我又让她失望了。
最后我还是靠着利用吴垠的假身份发货替大伙赚到了一笔钱,才维护了我在团伙中的地位。
守宫后来找人打听过那几个动手打人的小子,据见过他们的人所说,那几个人其实就是一帮平平无奇的小混混,从别人那里转手买的门票,但他们根本不是正儿八经的毒贩,也根本不吸毒,他们抢毒品只是为了卖掉换点钱花——换点买止咳药的钱。
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这种以吃止咳药为荣的人。
止咳药,说白了就是右美沙芬、联邦止咳露、力建停止咳水、还有惠菲宁,它们能致幻、能上劲,但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毒品。
别说他们了,我现在连吃摇头丸的人都看不起。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我笑着对拉龙说:“凭什么等他们完事?我们凭什么要吃冤家的残羹剩菜呢?”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拉龙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马上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们蹲下身子,在角落里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等待时机。
相机的闪光灯很刺眼,女孩绝望地闭上眼睛,她死命低着头,希望不要露出自己的脸,可惜地痞流氓们可不吃他这一套,他们把女孩的头发抓起来,对准相机镜头,呸地在她白皙的脸上吐了一口混合着浓痰的唾沫。
“把头抬起来!眼睛睁开!到时候让全校同学都好好看看你!”似乎是这样还不够解气,莲花纹身的男人冲着女孩的裤子抬了抬下巴,冲旁边的人大喊:“把她裤子扒了!看看她的屄嫩不嫩!”
其中一个小子麻利地拽开她宽大的校裤,把手伸到了她的内裤里,女孩终于在这一刻开始了崩溃的求饶。
“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臭婊子!”领头的男人使劲扇了女孩一巴掌,“现在知道道歉了?晚了!”少女拼了命地摇头、哀求,可惜这样只会让对方更兴奋。
就在那男人准备再给她来一个耳光的时候,突然一个硬邦邦的土块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那个土块是我扔的。
我要让这几个小子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让别人给你道歉,你给老子道歉了吗?”
那小子骂骂咧咧地朝后看去,“操你妈的,谁啊?”
我们几个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对方看到我之后,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讥笑。
我绷起脸对他们说:“把她放了。”
莲花纹身的小子满脸不屑,摇头晃脑地讥讽道:“哎呀,我他妈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一帮从穷乡僻壤来的狗杂种啊!还把她放了,赶紧他妈的哪来的滚回哪去,别逼我把你再打一顿,一个月不见你,我他妈以为你早在舞厅里被踩死了,忙着投胎去了。”
“忙着干你妈了。”我不紧不慢地回答他。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我忙着干你妈了,你他妈是聋子吗!”我故意提高音量,“老子来成都之后就没少干女人,只可惜你妈是我干过品相最差的,干你妈还不如干牲口棚里的老母猪带劲呢!唉,只可惜啊,你妈非得求着我干她,给我磕头求我干她,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你妈……”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已经彻底被我激怒了,他再也听不下去了,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一个箭步向我冲来。
我对他的羞辱宛如战场上吹响的号角,汉彝之战就要爆发啦!
就在他的拳头快要落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抄起早就准备好的砖头,“啪”地一声拍在他额头上,他仰头倒在地上,砖头被摔成两半,一朵血红色的玫瑰绽开在他的头顶。
上次在舞厅里算我让着他,但这次我不会。我要让他好好长个记性。
我的其他兄弟们都在这一瞬间跟着一拥而上,双方很快就厮打在一起。
他们招惹错了人,我们几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并不是第一次打群架,只不过是在我的故乡。
那时候是在利姆乡的坝子旁,我才十三岁,我家的一个家门兄弟喊我去打架,我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去凑热闹,甚至不知道打架的原因,一共去了十几个人,对方也十几个人,一群人马上乱哄哄打成一团。
我年纪小,有点害怕,但我也不敢逃跑,这样会被人看不起。
我只好一直躲在最外围,闭着眼睛,谁打我,我就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胡乱敲谁。
我受伤了,被人一脚踢倒在地上,很疼,但我一直不停地安慰自己:阿机俄切,一定要坚持住,这是你人生必经的伤痛,这是你成为一个男子汉的必修课。
后来打着打着,有个小伙子突然发现对面有自己认识的人,其中一个岁数大点的男人主动充当“德古”,也就是传统辨士,拉着大家说了半天,居然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