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这位一向端庄、贤淑的乖乖女,突然对自己表现得如此狂野,难道她真的对自己也发生了兴趣?
还是说,这是另一种宣泄嫉妒的方式?
姜怡感到朱婉君湿软的娇舌正往自己耳朵深处钻,一面缩起脖子徒劳地躲闪,一面带着困惑闭紧了双眼。
正当姜怡不知该如何应对时,更让她吃惊的事发生了。
“嘿!你们两个人呀,怎么碰到了一起就没完没了地争斗?好了,别再闹啦!”
这是胡磊的声音,姜怡听得真真切切,一点都不会错,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姜怡的意识中,这里应该只有她自己和朱婉君呀!
胡磊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姜怡的大脑一时间变得混乱不堪。
胡磊的身影不知从哪里走来,他出现在两人身旁,拉住朱婉君的一只手臂:“行了,别再欺负小姜了!快起来,刚才收到了院长的短信,让我过去一下,这个老家伙真让人烦,不过可能真的有急事,不能不走一趟。”边说边将朱婉君拉了起来。
胡磊的话是不能不听的,朱婉君也只好松开姜怡,从她身上爬起来,姜怡从她不情愿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微妙的寄恋。
不过朱婉君做戏的能力一点都不比姜怡差,转过脸来就又给了胡磊一个甜甜的笑,还亲吻了一下他瘪瘦如猴的脸,然后偷偷转脸,又对着姜怡做了个鬼脸。
她笑嘻嘻地拿起身边两只黑亮的长筒靴,扭动着细腰,撇下胡磊,轻盈地向门外走去。
胡磊叹了一口气,同情地俯视着姜怡,摇摇头:“小姜,唉!你也起来吧,咱们一起走。”
姜怡仍然处于迷茫之中,木然地摇了一下头,打量起这个装饰华丽房间来,看了一会儿才恍然醒悟,原来这里是胡磊专有的特护病房!
怎么又到了这里?
难怪胡磊在这儿,自己真是糊涂透顶了。
她在脑中自动接起一段鲜活的记忆,自己与朱婉君在床上扭斗了半天,最后双双滚了下来,再看看不远处,两只与朱婉君拿走的那一对相似的黑色高跟长筒靴子,正散乱地倒在地板上,好像刚被脱下没多久,终于解释通了。
这下姜怡相信自己真的清醒了。
“咯咯咯,咯咯咯”,空荡宽阔的走廊里,两对高跟长筒靴一前一后凌乱地踏着,踏出的声响都透出一种撩人的清脆。
不过,走在前面、挽着胡磊手臂的朱婉君靴底传出的声音轻盈而欢快,跟在后面的姜怡,鞋跟的着地声则显得有些沉闷与滞涩。
姜怡一直不愿承认自己败给朱婉君的事实,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不过是疏忽情敌或时运不济造成的意外,假如再斗一次的话,胜利者一定会是自己。
她气呼呼地看着朱婉君扭腰摆臀、摇曳婀娜的动人身影,随着步履而舞动的裙摆,一对忽隐忽现裹着肉色丝袜的美腿,尤其是她脚上那对黑色的及膝高跟长筒靴,在午后的斜阳下随着优美的步态,不断地闪现着炫目的光彩,隐隐烁烁,似真似幻,给人一种飘渺的恍惚。
不经意间,姜怡发现脑海里一直闪烁着朱婉君暧昧的眼光,回放着朱婉君刚才那撩人的挑逗,双颊隐隐地又热了。
一转念,她才意识到胡磊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迷恋自己了。
然而这恨意却似一层无根的浮萍,轻轻地漂浮在某种更加难平的心绪之上。
姜怡郁闷地跟在他俩的身后,看着朱婉君与胡磊那副亲昵的样子,失落,苦闷,惆怅,酸涩,恼恨,失望……一股脑地自心底泛出,渐渐感到难堪、难耐、难以承受。
她很明白,那是一种强烈到说不出口的要命的嫉妒,但她弄不清楚,自己嫉妒的对象到底是谁,是那“汇”高雅与艳丽于一体的朱婉君,还是那“集”显贵与财富于一身的胡磊呢?
可憎的胡磊配不上朱婉君,嚣张的朱婉君更不应该侥幸抢到胡磊,可偏偏一向无往不利、藐视众芳的自己,怎么就落魄伶仃到如此地步?
姜怡心有不甘,心想只有给这两个目中无人的男女一顿饱揍,方能宣泄自己郁结在心中的怨恨。
她的贝齿已经咬住了下唇,她的素手已经攥成了粉拳。
就在这时,姜怡忽然发现了一件好笑的事。
朱婉君兀自迈着曼妙的步履,她那对靴子的底部却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颜色,一黑,一黄。
显然,朱婉君脚上这对光泽耀眼的及膝长筒靴绝非一对。
想不到朱婉君这样心细如发的人,竟然也会如此粗心大意,直到现在还浑然不觉。
姜怡忍不住想嘲讽她几句,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慢慢站住了,相继抬起自己的鞋底,扭过头左右各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也穿着两只底色不同的靴子,一黄一黑,分别与朱婉君的相同,只是左右相反。
姜怡马上什么都明白了,天呐!
自己竟然与死对头朱婉君相互穿错了一只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