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本来对朱三无感,觉得他长相丑陋,又滥情,身边已有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却仍不知足,还对她有非分之想,即便当她知晓朱三的真实身份后,明知嫁给朱三乃是她的宿命,静儿心中仍是不情不愿的,但这几天来,静儿与朱三朝夕相处之后,渐渐地发现朱三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只有欲望而没有感情,她不止一次听到朱三在梦中呼喊沈玉清的名字,说些悔过道歉的话语,甚至还将她当成沈玉清,抓着她的手不放,静儿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外貌粗犷丑陋且好色贪淫的男人内心其实也有他温柔和脆弱的一面。
出于医者的天职和女人的天性,静儿假扮起沈玉清,学着沈玉清的口吻,温柔地哄朱三安睡,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给朱三温暖。
或许是跨过了心灵的那一道防线,陪着朱三睡了一晚后,静儿发觉自己不再讨厌朱三了,而且还多了一种淡淡的依恋,尤其当她伏在朱三身上休息时,那种异样的依恋感便愈是清晰浓厚,觉得那宽厚的胸膛和强健有力的心跳能让她倍感心安,很快便进入梦乡,而且静儿在给朱三针灸时,不光看遍了朱三的全身,而且还在为满身大汗的朱三擦洗身子时触碰到了朱三身上的各处隐私部位,这种夫妻间才有的亲密接触也让静儿从心底进一步接受了朱三。
静儿暗暗心想:“既然嫁给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宿命,那为何不试着去喜欢他呢?他虽然面貌丑陋了一点,但浑身上下肌肉紧实,如铁打钢铸似的,男子汉气概十足,且是皇室嫡孙,血统高贵,世上的男儿又有几人能及得上他呢?况且男儿三妻四妾乃是常理,他能让沈家两对母女死心塌地跟随,不正说明他有能耐有魅力么?”
一番思考和犹豫之后,静儿渐渐说服了自己,对朱三的爱恋之情也坚定了许多,只是朱三在此过程中一直昏迷不醒,浑然不知自己又收获了一位美人的芳心,这才有了醒来时的那一番对话。
话说回来,静儿虽是闭着妙目,但朱三火热的鼻息却不断地吹拂着她的俏脸,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源源不绝地侵入静儿心扉,身体微弱的反抗被轻易地镇压,经过一番徒劳的挣扎后,反而跟男人的身体贴的更紧了,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如同战鼓般,频频敲击着她的心门,她只觉身体酥软如泥,随时会被朱三强壮的躯干吞没,毫无保留地跟眼前的男人融为一体,素来清晰的头脑也逐渐化成一片混沌,此时听得朱三那平静中带着威严的命令,静儿便似条件反射一般,立刻停止了挣扎,睁开妙目,带着崇敬的目光看向朱三,仿佛看着主宰自己命运的君王一般。
朱三对静儿的反应很是满意,赞许地道:“你很听话,爷很喜欢!”
听得朱三的赞赏,静儿娇羞地微微低头,但却不敢移开目光,依旧敬畏地望着朱三的双目。
朱三轻柔地抚摸着静儿滑嫩的玉面道:“我虽然贪恋美色,但并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你的事情,昨夜舅公已经跟我说过了,刚才你来时,我早已发觉,之所以不说破,便是要让你看看我和玥儿她们的相处之道,你没有离开,说明你已有心理准备,我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干脆趁此机会,戳破这层窗户纸,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静儿娇羞地回道:“殿下心思之细腻,静儿拜服,其实静儿在知晓殿下身份时,便心知早晚是殿下的人,但静儿希望殿下明白,静儿之所以愿意跟随殿下,并不是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而是静儿真心喜欢殿下,为殿下和玉儿姑娘的真情所感动,静儿也不求什么名分,只要殿下待静儿好,静儿便心满意足了!”
朱三略微思考了一下道:“你放心!虽然你是后来的,但你也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静儿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朱三话中之意,于是感激地道:“殿下对静儿的好,静儿记在心上,今后静儿便是身遭千般苦万般劫,也不会离开殿下!”
朱三轻吻了一下静儿的额头道:“乖,你知道便好,起来喂我喝粥,我昏迷了好几日,着实有些饿了。”
静儿皱眉道:“可是……这稀粥已经凉了,还是给您换一碗吧!”
朱三摇摇头道:“不必了,这粥是你亲手为我煲的,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怎么忍心拒绝你的心意呢?况且我确实饿了,等你再做一碗回来,我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静儿乖,快些喂我喝粥。”
静儿见朱三执意如此,也不再多言,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朱三喝起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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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静儿药膳的精心调理,朱三傍晚便下了地,走了两圈,朱三自觉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许多,于是便对静儿说心里烦闷,想去外面走动走动。
静儿心细如发,心知朱三烦闷是假,挂念沈玉清是真,所以没有阻拦,但又担心朱三重伤初愈,唯恐他虚弱不支,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朱三身后。
果不出静儿所料,朱三假装随意地踱着步,方向却是直朝沈玉清住的别院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院门口。
或许是心有歉意,又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跟沈玉清解释,来到院门口后,朱三反而踟蹰不前,来回踱着步,眼睛不时望向里面,似乎在期待沈玉清的出现,假装成偶遇的模样。
静儿善解人意,温柔地道:“林大哥,这一步虽然艰难,但总要跨出去的,玉儿妹妹本就脸皮薄,性子倔强,难道林大哥还等着玉儿妹妹先向您服软不成?”
朱三尴尬地一笑,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此事本来就是我的错,自然是要我先认错才行。”
说罢,朱三下定决心,走进了别院,还未走到门前,身后却传来了沈玥的声音:“爷,您身子还没好,怎么到这里来了?”
朱三回头一看,见沈玥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放着一碗米饭和两碟青菜,于是道:“早上你们来看我时,独缺玉儿一人,我本想问你缘由,后来想想还是亲自来一趟,所以等到能下地了,便来了这里。”
沈玥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玉儿怎么回事,那天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闭门不出,连我这个为娘的也不让进,而且茶饭不思,我无可奈何,所以这两天便亲自下厨,给她做些她爱吃的菜。我之所以没有告知爷,也是怕爷担心,影响身体恢复。”
朱三眼神闪烁道:“有可能是她太过担心我的伤情吧!我进去看看她。”
沈玥眼神一亮道:“爷说得对,玉儿最是牵挂爷了,即便不让我进去,也不会拒绝爷的。”
说罢,沈玥快步走近门前,敲了敲门道:“玉儿,开门吧!爷来看你了。”
半晌过后,门内并无任何回音,沈玥心急,再次敲门道:“玉儿,你怎生这般任性呀?娘的话不听,连爷来看你也要拒之门外么?”
奇怪的是,房间内依旧静悄悄的,朱三察觉不对劲,便走上前去,推了推门,没想到门并没有上栓,被朱三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朱三第一个走进房间,扫视了一圈,暗叹道:“她果然又不辞而别了!”
沈玥紧跟着朱三进门,见房内空无一人,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不禁又伤心又失望地道:“怎么会?我昨天晚上还看见她在房间内走动,怎么突然就不辞而别了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静儿眼尖,瞥见房间桌子上的烛台压着一件物事,于是走了过去,挪开烛台,对朱三和沈玥道:“这里有封书信,应该是玉儿妹妹留的。”
沈玥担忧女儿,一把抢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不禁念出声来:“母上亲启,女昨夜已得知二十年前家门血案真相,本想如实告知,但念娘亲年事已高,且经年间为女费劲心神,难得过上几天安稳生活,女虽无能,但实不忍娘亲再奔波劳累,所以留书告别,望娘亲保重贵体,待女儿报得血仇,必定回来与娘亲团聚,勿念!不孝女沈玉清留”
沈玥读完,已是泪流满面,哽咽地道:“玉儿,你这个傻丫头,不是说好要跟娘亲生死相依的么?如此重大之事,为何不跟娘亲商量,还像以前那样执拗冲动呢?你让娘怎么能不担心?”
静儿忙上前安慰道:“玥姐姐不用太过担心了,玉儿妹妹虽然行事有欠考虑,但她武功高超,江湖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
沈玥泣不成声地道:“当年我沈家五十七口人一夜之间惨死,可见那元凶手段有多凶残,玉儿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而且孤身一人去报仇,让我这个为娘的怎么放的下心哪!唉,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从小向她灌输报仇雪恨的思想,她也不会背着这么沉重的担子,活得这么辛苦,更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都怪我!”
三人之中,只有朱三知道沈玉清不辞而别的内情,但他不能明说,只得劝慰道:“玥儿,你别担心过度了,静儿说得对,玉儿孤身一人闯荡江湖三年有余,即便去报仇也不会草率行事的,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如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玉儿,才能让她安然无恙,至于报仇,找到她之后我们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