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朱红玉润,浓妆艳抹却正配她一贯的行事风格,未曾说话先闻三分笑意。
但心思清灵,话语尖刻,心地狠辣,谈笑间就能订人生死。
若轻视她是一届女流,开罪了她,身败名裂就只在眼前。
左面相陪得还有栾二见过并结拜了的义兄“镇天大将”常威,还有两位一看也知道是一文一武两位高官,自是左荣亲信,就连那位好色猥琐得李侍郎,也填在末座,摇头晃脑得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大爷何金龙见了栾云桥,面色一喜,点头算作见过,当下起身道:
“左阁老,下官给您老引荐。这位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我何府的大管家栾云桥。云桥,还不过来参拜左阁老。”
栾云桥当下面含微笑,先深施一礼,接着又双膝跪倒,叩拜道:
“晚生栾云桥,叩拜左阁老大人。久闻当今左相威压四海,震烁乾坤,今日晚生能得见阁老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只听得左荣雄厚响亮得声音传来,道:
“栾大管家快快起身。呵呵,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看到你这样的后辈都能有如此风采,老夫不服老也不成了。看座,上茶。”
栾云桥一听便知,此老内功深厚,不愧是当年追随圣驾的人物。而左荣与何府已故得老太爷何传庭交情至厚,已是金虎,栾二等人的长辈。
栾云桥大大方方得起身,何金龙大爷又把在座得各位一一给栾二引荐了。
自是相互答礼客气,之后栾二又给何府两位家主行礼问安。
金龙金梅却哪里肯受,连忙起身还了半礼。
那何三娘自幼便与二哥金虎交好,与栾二自然不外,娇笑着道:“栾二哥来了就好。左相爷,这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呢。只要他坐在这儿,就是要作金山,都能给您弄来。咯咯……”
几句话让栾云桥有些坐立不安,又抬手一揖道:
“仰仗何家金虎提拔栽培,已故老太爷看重。栾二填作何府大管家,执掌财务,义不容辞。”
说着便见何金虎,何金梅座位之间虚空着一个座位,知道是给何金虎虚留的。
如今自不用客气,转身入座,代表何金虎参与进来。
栾二方才入座,便感觉上座得左荣在不断打量自己,口中兀自低念道:“栾云桥……栾云桥……云桥……”突然左荣轻推白须,开口问道:“栾管家,既然姓栾,不知与栾玲珮是何关系?”
栾云桥听得一惊,连忙起身恭身回道:
“晚生不孝,玲珮正是先母的闺字。不知阁老因何提起,可是与先母相识?”
“哦?~!”
当朝左相左荣听得脸色一变,转头向大爷何金龙望去。只见何金龙微微点头,才恍然道:
“好。很好,想不到,你还是故人之子。”
在座众人早就对此事有所耳闻,只是影影绰绰都当是传闻,今日见左荣作派,才知道无风不起浪。对栾云桥自然更高看一眼。
左荣却没理会在座众人如何想法,头脑中瞬间回忆起三十几年前的一日情景。
当日,顺德皇帝刚刚在左荣自己,司徒无伤等一列干将能员的辅佐下,扫平四海,平定天下。
朝局稳定后,自己女儿昭嫆皇后又刚好怀有龙胎七八个月,便是当今太子。
当时顺德帝与左家关系密切,又作了亲,加上皇后又怀了龙胎,更是视若一家。
而那顺德帝对自己分外依仗,又十分讨厌宫廷礼节,便时常微服出宫,到左府走动。
时间常了,处理朝政,商议朝局,乃至读书看戏,赏玩游乐俨然便拿左府当作他的半个行宫。
那日自己在朝房里应付了外放得官员,散朝回来,管家偷偷禀报顺德帝又驾临左府,正在原皇后的闺房中等候左荣。
左荣已然将皇帝私服驾临当作常事,也未放在心上。
皇帝在自己女儿闺房之中,乍听上去不合礼仪,但一是皇上常来走动,二来和女儿本是夫妻,也没甚不妥之处。
自己忙换了便服,赶往女儿以往住的“飞絮阁”去见皇帝。
到得近前,却被随侍而来的顺德帝身边大太监刘福儿阻挡住,说什么现下晋见十分不便。
左荣一听怒火上撞,自己与顺德皇帝荥仁交情且不说,自己又是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