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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笼中鸟启示录下（第15页）

“对不起……我知道你那天在厕所看到了我的真实面目……你也知道了……我到底每天都在用多么下贱的手段去取悦喜怒无常的大领导……你肯定会觉得我肮脏……觉得对我不屑一顾……真的对不起……或许正像你想的那样……我确实下贱得无可救药……一想到自己的秘密被你发现……我反而更有冲动想要占有你……哪怕只是一次我也会觉得心里踏实……”

“你也许会觉得我的心里有病态……对……其实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但是……我已经无法扭转自己的病态了……每天都在伺候别人……每天都在被别人占有……我太长时间没有感受过去占有别人的感觉了……似乎只有去占有……我才能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才能意识到自己不是肉体的玩具……自己不是行尸走肉……”

“对不起……我刚才并不是特意要那样冷漠……我只是自己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你……我知道你肯定会发怒……你肯定会离去……但我仍然无法放下身份去向你坦诚……对不起……直到你快要离开了……直到我发觉自己又要变成一个人……直到我突然意识到……你离开的背影和大领导每次离开的背影竟然有相似的感觉……我才真的受不了……因为……我实在不想再一个人了……我不想再目送着昨晚还在床上的男人……第二天一早就丢下我一个人从这个房门离去啊！”

在唐敏断断续续的说话当中，她的哭声偶尔又会激烈起来，随时变得泣不成声。

手臂上感受着她脸颊传来的颤抖，以及一股股热流的经过，我依然只能坐在原地，静静地聆听着她的诉说。

这个女人……虽然可恨……但应该更可悲吧……

我很清楚，唐敏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

一个被男人包养的二奶，在这个年龄一般要开始面临后半生的抉择了……

她青春的十几年里，一直都有大领导的身影……

但是她无法挽回……

在自己青春不再之后，便要过早过上一个人的生活。

或许以唐敏现在的家当，应该也能嫁给一个平凡老实的男人吧……

但嫁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先不说虚华的生活就要从此结束……

就说她服侍大领导的十一年里，在装扮出来的虚伪外表下，又有多少的辛酸和无奈，有多少次一个人在这间空荡荡的大房子里默默抽泣的时候？

这些用来交换金钱和财富的代价，恐怕还不仅仅能用青春这两个字来形容。

一个每天都在男人面前装婊子的女人，她的心里恐怕早已烙上了不可磨灭的扭曲印记吧。

“杨勇……你不用辞职……等待你的是美好的未来……你也不用刻意回避我……为了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后，唐敏依旧拉着我的手，头靠在我的肩头，用幽怨的语调说着，“你放心吧……昨晚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保证也是最后一次……我虽然是个下贱的女人……但我还懂得该如何珍惜你这样的男人……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未来永远和你遥相守望……也不愿再碰触你的底线……让你最终离开我……”

“唐经理……你这又是何苦……”

心中愈发感受到唐敏内心中不可名状的伤感，我也终于选择了开口说话。

“呵呵……还是叫我唐姐好吗……我在老家就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从今往后……我也拿你当做我的亲弟弟……”

听到我终于开口，也感受到我对她逐渐原谅后，唐敏也露出了凄苦的笑容。

“唐……唐姐……那你今后到底怎么打算……”

我自己也慢慢点上一根烟，同时递给了唐敏一根。

“呵呵……还能怎么打算……大领导最近又有了新的情人……比我年轻……比我更漂亮……虽然他现在依然可以常常光顾我……虽然我现在比过去更卖命地取悦他……但我心里清楚……他迟早会甩掉我……全身心投入那个女人的怀抱……”

或许是被我说到痛处，唐敏一边叹气，一边深深吐了口长烟。

“……难道你就没有想改变什么吗……你现在的生活现状自己既然不满意……为何不去做一些努力……比如离开大领导……用你现在的财富去找个好一点的男人……以你现在的水平……我想这个应该也不难吧……”

听到唐敏说大领导即将离她而去，不知该用什么词句来宽慰她的我，也只好如此说道。

“杨勇……你知道我最喜欢……或者说最欣赏你的是什么吗……”

听到我的问题后，唐敏没有立刻回应我，而是怔怔地呆滞了几秒钟，然后才苦笑了两声，并更加幽怨地说道。

“我不清楚……老实说到了现在我也不清楚……”

我如实说道。

“杨勇……每次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当初刚进公司时的自己……恕我直言……你和我有很多共同点……家境一般……背景一般……学历一般……”

唐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掌轻抚我的手背，好像在示意让我冷静地听完，“但是……你比起我……却有让我为之侧目的优点……当初我刚进公司时……看到那么多浮华和权力……我当时就被吓得紧张起来……有点像现在的田亚维……”

“田亚维……”

听她提到田亚维后，我有点吃惊地问道。

“是的……和她差不多……这个姑娘恐怕也是深深恐惧于周遭的环境……生怕如同蝼蚁般渺小的自己被轻而易举地淘汰掉……所以才用各种方法来维持自己安全感的底线吧……呵呵……真是可笑……我前段时间还为了你收拾过她……但其实我当初和她也没什么分别……也因此才会轻易上了大领导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