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了,回去得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张书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某个地方响起。
张峰立刻停住脚,回头望去,身后路灯下的街道空无一人,但在小桥栏杆的尽头处,通往桥下河边漫步道的台阶上,一个黑影正掩藏在大树的树影里。
听到声音,再加上那矮壮的身材,张峰已经知道是谁在叫他。
他慢慢走过去,用戏谑的语气说:“哟,野兽今天终于出洞了?我还以为不到过完春节,你这冬眠都结束不了呢!”
黑影冷哼一声,“我是不如张书记潇洒,祸事临头了,还有闲心在这散步。”
张峰悠然掏出烟盒,发给黑影一根,自己叼上一根,先后点燃,“临头就临头吧,总不至于吓得路都不敢走吧?大不了从我身上割几斤肉下来,那倒是一件好事,哈哈。”
黑影没有理睬张峰的“幽默”,上前两步,站到离张峰很近的地方,压低声音问:“使者什么时候过来?以你的判断,这件事会怎么处理?”
一对男女正从桥的另一边走过来,张峰朝黑影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朝河边更幽暗的地方走去。
“你问我,我问谁去?”
张峰暴躁地回答黑影之前提的问题,“十二年,整整十二年,这是第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孟哥,孟爷,孟祖宗!你应该很清楚,今年这第十二次是什么性质吧?我他妈真是倒了血霉!使者那天怎么就偏偏选中了你的人!”
“我当然知道很严重!”
黑影同样暴躁,“妈的,几个废物!连个娘们都看不住!大龙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差错,偏偏在这个时候捅这么大的篓子!他妈的,要不是这蠢货还在医院躺着,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听黑影骂了一通,张峰反倒淡定下来,“也不能全怪大龙。事故原因很清楚,就是货车司机疲劳驾驶,主动撞上去的。这是天灾啊!诶,猛子,你相信因果报应不?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坏事做得太多,老天爷决定整我们一下?”
“别给我扯这种话,老子不爱听!”黑影粗鲁地说。
“哈哈哈哈……算啦,事已至此,想七想八也没用,安心等使者过来吧!实在不行啊,咱俩就主动申请,让使者把我们两个带回去交差。哎呀,也不行,我们两个又不是女的,那顶个屁用,哈哈哈哈……”
面对张峰的胡扯,黑影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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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的李有才开一辆巨宽敞的越野车送唐婷回家。若在平时,他不太敢一直啰里啰嗦地找唐婷搭话,但唐婷今天态度特别好,这让他非常开心。
“婷婷,你在哪里过年呀?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去我男朋友家。”
“哦……男朋友啊。”李有才想了一会,才想起唐婷的男朋友是谁,“那很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有事吗?”
“没有,就是想早点再见到你,呵呵。”
“李总。”
“啊?”
“我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哎,什么拜托不拜托的,跟我这么客气,有事尽管跟我说。”
“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吧。”唐婷转头看李有才。
“呃,知道。”李有才有点疑惑。
“你帮我建一个银行账户吧,今后我会不定期转些钱给你,或者给你现金,你全部帮我存起来。如果有一天,我碰到了什么意外,比如我死了,或者失踪了,你就把我所有的钱全部交给我男朋友,能办到吗?”
越野车猛甩了一下方向,吓得旁边车道的一辆车狂按喇叭。
“什么意思啊婷婷?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你为什么会有意外啊?”李有才惊慌地问。
“你别这么激动行不行?我的意思是,万一我遇到了什么意外,你就那么做,明白吗?”
“不是,听你说的,好像你知道自己会出什么事一样,把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