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一路急行,不多时便来到密林外。
马车调头停在路边,两位伙计在车上等待,我与婆婆钻入密林。走了约半里,黑暗中九妹悄声问:“可是二姐?”
我忙应:“妹妹是我!”
黑暗中闪出九妹、婉宁,借着白雪月色一眼看见花婆婆,九妹惊讶:“可是花婆婆?您老怎么在此?”
花婆婆急:“三奶奶莫问,快带我去见茹趣奶奶!”
几人急行,来至宝芳面前,宝芳更惊,美目瞪大问:“呀!这不是花婆婆?!您老怎么在这里!”
我忙与众姐妹说明,花婆婆与囡缘查看茹趣伤情,片刻,她道:“几位奶奶!赶快上车随我入城!安顿下来为茹趣治伤!她伤势过重,再不治怕是来不及了!”
众人齐动手,抬起茹趣走出密林,幸好此时已近二更,官道上人烟稀少。
我与宝芳、九妹、婉宁将茹趣抬上车,其余姐妹钻入第二辆,伙计扬鞭打马急速入城。
再次来至城门,顺利放行,临别,花婆婆塞给那队长几块银洋,队长乐不可支,急命人群闪开放车入城。
两车前后未在正门停留,转到后院,打开角门,大家将茹趣抬入。
花婆婆在前引路,众姐妹紧紧跟随,不多时来至小院,入正房。
进屋一看,一尘不染干净整洁,中间客厅,两旁皆是卧室,花婆婆亲自端来火盆,又点燃煤炉,顿时温暖如春。
花婆婆道:“几位奶奶安心在此歇息,这地方十分隐秘,平日只有我和几个亲近丫鬟才能出入,囡缘奶奶快将药单给我,我马上派人抓药。”
囡缘做好开水,将剪刀、小刀放入盆内热煮,又洗手,边问:“婆婆,城中药房可有西药?”
婆婆回:“城中最大药房唤作”宝林轩“,中、西药俱全!那里老板与我熟识。”
囡缘点头:“那再好不过!二姐身上便有药单,但还需两种西药,一个叫”大青素“,一个叫”比拉坦“,若能有这两种则茹趣命可保住!”
花婆婆牢牢记下,又从我手中接过药单急急而去。
囡缘叫九妹、婉宁做帮手入卧室,我与宝芳等在客厅等待。
宝芳长长出口气,似是卸下万斤重担道:“老天开眼!能在此偶遇花婆婆!保佑茹趣度过难关!”
佳敏低声问:“二姐,此处可安全?方才入城时我偷眼看,城墙贴满通缉令,皆是通缉咱们姐妹!”
我未作答,香卿在旁道:“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鱼死网破!偌大省城也被闹了个地覆天翻!还在乎这小小青城!”
我点头:“香卿说得在理,况且花婆婆与咱们如亲人般,我料想不会有差。”
等到三更天,花婆婆回来,手中提着大包草药,囡缘忙用药锅熬制,我与宝芳亦在旁相助。
花婆婆从怀中掏出两个玻璃小瓶递给囡缘问:“您看看可是这两样?”
囡缘见了大喜,点头笑:“茹趣有救!九妹,快与她服下,两种药,各取两粒,吞服。”
九妹忙接过,钻入卧室。
草药熬熟,囡缘命我们各备数碗,用托盘托着,入卧室为茹趣清理伤口…
一直忙到天色大亮,伤口清理完毕,囡缘又细心缝合,再为茹趣灌下药汤,盖好被子,她沉沉睡去,再看茹趣,粉面有了血色,烧亦退了,体温正常,酣睡沉香。
花婆婆十分贴心,赶早便命后厨备好早饭亲自送来,我们一看,肉粥、面汤、糕点、肉脯、桂花馒头、香糟花卷及各色小菜咸菜。
姐妹们腹中饥饿,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宝芳吩咐:“今日好好休息,卧室内茹趣由囡缘陪伴,屋内需两人警戒,其余四人轮班休息。”
我与宝芳在客厅坐下,九妹等去休息睡觉,我俩将随身枪械仔细检查,子弹上膛暗藏腰间,又各抽出宝刃用鹿皮擦拭上油。
事毕,宝芳在我耳边低语几句,我频频点头。
不多时,花婆婆进来收拾碗筷,我笑着拉住她坐下说话,问:“婆婆怎会到此开店?”
她笑:“自从东大集一别,我本想着回老家,但路过此地,见人口众多,富户不少,唯缺娼楼妓馆,只有几间土窑,遂又动了心思,就此安顿下来,依旧干老本行。”
宝芳问:“婆婆可知杨家之事?可知省城之事?”
她听罢面色凝重点头:“不瞒大奶奶说,青城这地方盛产名贵玉料,西南山坳里便有采石场,南来北往商贾众多,消息十分灵通。老婆子我虽离开崖州,但心系杨家,更惦念几位奶奶,时刻打探,咱家之事我知道,前番几位奶奶大闹省城之事我更明了!…这事现在满城风雨!震动全国!几乎捅破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