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收剑回鞘,“哟,那你说说,什么才厉害?”
“自然是阴阳融合,不分彼此,随心所欲。”轻罗从花园走出,仍穿着宫装长裙,头饰繁复,若不是口中所说与曾经所见,分明更像是个将要奔赴王公盛宴的美妇。
她并非空口白话,樱唇开合同时,那双柔白手掌从流水般的衣袖中斜斜一探,将地上两片落叶凭空吸起。
旋即,就见她十指轮拨,如在弹奏无形之琴,那两片落叶飘在掌下尺许,悬空不住转动,就在南宫星与武烈眼前,两片叶子从中分开两半,一半渐渐结上一层寒霜,一半渐渐冒出青烟,左右四半,对应位置还两两相反,简直像是在变戏法一样。
转眼间,左下右上两个半片火星一跳,焦黑燃起,左上右下两个半片覆霜碎裂,纷扬洒落。
这一手惊世骇俗的绝技露罢,轻罗皓腕一转,提起曳地长裙,款款走过武烈玉南宫星中间,娇笑道:“这次可记住了,什么才叫厉害。今后,可莫要再打四公子的主意,否则,四公子心慈手软,我可是最毒的妇人心。”
南宫星心中暗暗一惊,自忖莫非母亲就是去找轻罗试探深浅,被误会要对四公子不利而落败被捉?
轻罗这手功夫的确配得上她所说的阴阳融合随心所欲,他仔细回想,即便是认识的前辈中,能与她匹敌的也超不过一手之数,而且,胜败犹未可知。
唐月依若是正面与她交战,胜算绝到不了二成。
可他一眼望去,武烈的眼神也变得颇为复杂,像是被震慑到的样子。
南宫星等轻罗走远,轻笑一声,主动道:“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武烈冷哼一声,道:“你一介江湖草莽,能对我四哥有什么威胁?自然是说给我听的。这女人功夫深不可测,还长得挺美,看来艳福,我也比不过我四哥。他娘的!”
他愤愤骂了一句,瞪眼看向南宫星,“你喝酒么?”
南宫星本打算与唐远秋共饮一杯,但想到唐炫就在那边,不禁有些头痛,便笑道:“不爱喝,但也从未醉过。”
“去我住处喝一杯?”
“不必带谁的话。”
“带你奶奶的腿。”武烈笑骂一句,“我就是请你喝花酒,也不必你自带娘们啊。走不走?”
“走。”
南宫星并不太相信酒后吐真言那一套。
但凡有些内功底子的,想要不喝醉实在是太过容易,而且,喝醉了也不说真话,他爹就擅长得很。
所以他并不觉得和武烈喝酒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他答应下来,单纯是觉得有趣。
如果武烈并非镇南王府的公子,也并未卷入到此次事件之中,他兴许还会努力尝试交个朋友。
可惜,如今他们只能坐在一起,单纯地喝酒。
唐门原本为公子安排着伺候的奴婢,武烈这种风流小哥,当然要了两位侍寝陪酒。
但罗傲将她们的脸也毁了。
这想必就是武烈当众给他那一耳光的原因。
那两个婢子还在,只是都将长发散了半边,挡住了受伤面颊,为他们倒酒的时候,也都在强忍着泪。
几杯下肚,武烈将手伸进身边那个奴婢发丝之间,轻柔抚摸着内里伤疤,柔声道:“你们放心,本公子说了会为你们出这口气,就一定做到。那一耳光,算是定金。”
“奴婢不敢。”那丫鬟急忙低头,颤声道,“奴婢只是想着能伺候好公子而已。”
南宫星略一抬眼,轻声道:“小公子难不成还要杀了罗傲么?”
“一条乱咬人的狗,杀便杀了,有何不可?”
“可二公子如今不信玉若嫣,追查文曲与天道之事,还要仰仗罗傲指挥。”
武烈冷笑道:“你们江湖不是人才济济么,少了个罗屠夫,就只能吃带毛猪?”
南宫星淡淡道:“我自然是不想吃罗屠夫的猪,可如今这里最大的,不是你二哥么。长幼有序,你也没办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