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比唐醉晚拿不动这酒坛要好。
唐远秋点头,抬碗道:“干。”
南宫星只得跟上,道:“干。”
两碗陈酿,即刻下肚。
唐远秋抽出一条猪腿横在桌上,将小刀递给唐醉晚,一指酒坛,道:“四个碗,都满上。”
唐昕的俏脸顿时有些发白,这里的酒碗个头颇大,寻常人一碗水下去都要漾个饱嗝上来,这样喝酒,她怕是要一碗唱曲儿两碗懵,三碗再不分西东。
看她一边倒酒一边投来求助眼神,南宫星急忙道:“舅舅,阿昕酒量不行,不如,由我代她吧。”
唐远秋一伸手,横在了唐昕的酒碗边,挡住了南宫星的胳膊,淡淡道:“我来,就是为了喝酒,不喝酒的人,何必在此坐着?”
说话间,唐醉晚已手脚麻利切好一盘肉片,将竹筷摆下分好,双手端起沉甸甸的酒碗,道:“醉晚在此最小,先干为敬。”
说着捧碗仰头,一口一口灌了下去,她每一口喝得虽小,但如饮水般连绵不绝,转眼就斯文秀气地将一碗喝干,倒亮碗底,微微一笑。
“好。”唐昕无奈,只得推开南宫星的胳膊,单手端碗,闭眼灌下。
“这才有个喝酒的样子。”唐远秋举碗,望向南宫星,“干。”
“干。”
此碗落肚,一人吃了片猪腿,几颗豆子,唐昕起身斟酒时,白皙面皮布满红晕,显然已经上头。
“阿昕,你要醉了,就先回房跟瑶瑶一起休息吧。”南宫星担心她醉态毕露,过后酒醒心里难受,便柔声劝道。
唐昕望了唐醉晚一眼,斟满酒,仍坐回凳子上,语调中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堂叔,侄女酒力不济,但甘愿奉陪到底,若是一会儿烂醉失礼,还请堂叔不要见怪。”
“酒后见真心,你只要不吐到我脚上,怎样我也不见怪。”唐远秋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干。”
南宫星隐约意识到什么,就不再劝唐昕,跟着端起酒碗,仰头灌下。
不多时,半条猪腿一坛酒,就已进了四人的肚。
唐昕三碗下去,眼波早已迷蒙,倒酒的活再干不了,连站起都身子摇晃,嘴里那原本灵巧的舌头仿佛大了三圈,靠在南宫星身上含含糊糊撒娇道:“小星……人家……醉了。陪我……回房嘛……”
“你醉了,你就休息。”唐远秋缓缓道,“我们还没醉,还可以喝。”
话音未落,他提起又一坛酒,横掌切飞泥封,放在了唐醉晚面前。
唐醉晚拿起酒斗,伸进坛里一碗碗舀满,轮到唐昕那碗,她略一犹豫,少倒了一些进去。
没想到唐昕凤眼一翻,娇嗔道:“怎么,给我也满上,你能喝,我、我就也能。我……我才不会输给你,不会……不会输给你们……”
“我们?昕姐姐看来是醉得厉害了啊。”唐醉晚轻声说道,落座切了几片猪肉,端起碗,道,“昕姐姐,别的我断断赢不过你,可喝酒,你也绝赢不过我。”
“不……不就是醉一场么。”唐昕靠在南宫星身上,已彻底没了礼数端庄,端起碗晃晃悠悠凑到唇边,先哼了一句小调,跟着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是啊,不就是醉一场么。”唐醉晚柔声应了一句,也跟着开喝。
她喝得并不少,但她的双手还是和第一碗的时候一样稳定,眸子也和第一碗的时候一样清醒,甚至,还更明亮了几分。
而唐昕放下碗后,软软躺在南宫星的腿上,轻声唱起了蜀中的山歌。
南宫星垂手抚摸着她发烫的脸颊,微笑道:“你还真唱起来了啊。”
唐昕修长的手指在他大腿上爬来爬去,吃吃笑道:“因为我……高兴啊。”
唐远秋轻叹口气,道:“她醉了。”
“是。”南宫星伸手轻轻按住她左乳,将一股醇和真气从绵软乳肉中送入心脉,助她沉沉睡去,另一手端起酒碗,“但我还没醉。”
“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