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赛思微笑着说,“我和妹妹与你的关系在贵族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希拉米特家也是最早和创神会公开合作的领主,如果你将来能在国王和新神恩圣女前说说我们母女的好话,我和母亲大人就会非常感激,没有白费这段时间的心血……”
她捏捏胸前那浑圆的肉球,挑了挑眉,补充说:“和乳汁。”
薛雷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好像一直都没提起格兰诺瓦。那个守护者对我充满了敌意,你不需要考虑他的影响吗?”
“我还需要吗?”
波赛思反问,“如果他的影响依旧可以在规则的边缘试探,法瑟不会离开元帅那个位子。所有高层都知道,法瑟是最重视和守护者关系的那个。”
“但依照你正常的脾性,不该这么早就决定公开下注才对。我不是说贵族的事,而是我和守护者之间。守护者的强大,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不。”
波赛思摇了摇头,“我对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很难有比较深的体会。我今晚倒是亲眼见到了女神的正体,这让我……终于有了抓住那一点渺小希望的勇气。”
“希望?”
她深呼吸了几次,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把长发往后一甩,轻声说:“教宗,你有时间,跟我单独去一个不算太近的地方吗?回来可能要晚一点,但不耽误你睡觉。”
“是很重要的事吗?”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我本来没想过让你去看她,她过两天大概也要死了。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我只希望,你见到她后,在有把握做什么之前,别让蕾莉亚知道。”
薛雷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好吧,那,咱们出发。”
考虑到有个小东西的嘴不太严,他没让穆琳直接传讯,而是打发紫虫飞回去当信使。
本以为长途跋涉,在马车上会有一段美妙的欢乐时光,可等到了大门外,薛雷才发现,为了保密,波赛思连车夫都没带。
她在马车里面换掉身上的礼服,穿着很朴素干练方便行动的衣裤,坐在了驾驶席上。
有魔动机作为辅助,马车的驾驶难度似乎下降了不少。薛雷坐进去靠在后座休息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索性也出去,坐在了波赛思的身边。
两人像是偷偷摸摸出来幽会的贵族青年男女,驾驶着马车飞快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行进的距离确实不短,把魔晶石激活到最大功率,马匹都像是在被推着跑,车辆依然足足疾驰了一个多小时,才停在一个很安静的小庄园门口。
这里早已经离开了希拉玛卡塔主城,但又没位于任何一个村镇,看上去,像是希拉米特家专门购置的度假别墅。
他们也没有走向那些看起来就很适合幽会的大房子,而是在第一栋建筑的玄关,转向地下。
魔石灯照亮了空旷的地窖,四周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
“看来这儿以前存放着不少好酒。”薛雷抽抽鼻子,轻声说。
“这是我母亲名下的酒庄,不过后来魔能地脉出现了变化,酿不出质量优秀的库提拉米,就暂时闲置,改建成度假用的别墅。”
波赛思走向巨大的酒窖尽头,那里布置着六个结界台,围绕着一个仍在工作的光属性法阵,“这里平常没什么人,又位于地下,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地方。”
薛雷跟着走过去,看向结界和法阵的中央。
那里铺着柔软的床垫,上面用洁白的被单盖着一个长发女人,法阵的能量在源源不断注入她的身体,持续施放层次不算太低的治疗魔法。
但魔法似乎没有起效,她紧闭着眼睛,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身体的起伏,也微小到不易察觉。
“她是谁?她受了很重的伤吗?”薛雷蹲下去,掀开被单一角,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脉搏。
一拿到肢体,他才发现更加惊人的事实。
这个女人的手臂,竟然就像没有骨头一样,绵绵软软的。
他回头看着一脸凝重的波赛思,“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奇怪的传染病吗?”
波赛思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抬头望了望酒窖的顶,轻声说:“不,如果你看到她被治疗之前的样子,就会知道,她是被活活殴打成这样的。”
她走近薛雷身边,似乎担心远一些说话就会被谁听到,“这是菲尔汀为了维护和格兰诺瓦的关系,从军中选出的优秀祭品。她那天穿戴了和蕾莉亚类似的护甲,携带了类似的武器,成为蕾莉亚的替代品,在很高很高的天上,那个能让格兰诺瓦放心的地方,成为了他……发泄怒火的工具。”
“我是负责善后的人。我在飞艇里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一个人类的形状了。我并不擅长接近战,我没办法判断格兰诺瓦都对她做了什么。但我用留影石……保存了那时候她的样子。你要看看吗?”
她摸出一个小口袋,伸到薛雷面前。
薛雷打开,拿出里面的留影石,在眼前投射出当时的情景,跟着,目瞪口呆。
留影石的成像虽然清晰度很一般,但效果类似于全息投射,非常具有临场感。
那奄奄一息的女剑士,带给了他非常巨大的精神冲击。
她的护甲都还在身上,但已经不算是穿着,而是被打碎,嵌入到了皮肤中,像是什么怪物身上形状不规则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