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你这啥意思呀,叫我上桌又不让吃,到底是要怎样,麻烦给个准信行不?
年惜花细声道:“表哥,骆公子最爱吃这羊肉了……”
年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敢情这是为骆公子护食来了?
行,我吃凉菜,吃凉菜总行了吧?
悲催的年大将军回头朝邻桌打了个眼色,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光顾着吃,记得给老子留几块肉!
年惜花将一块羊腩夹到骆木林碗中,随口问道:“表哥,吃过这顿酒,上哪去?听说明儿营里还要检阅。”
年锋望着那块肥美的羊腩,咽了口唾液,说道:“到那柔香……呸,回营,都回营去!”
年惜花:“哦……这样子呀,表哥,光顾着与妹妹扯家常,别冷落了你那桌兄弟才好。”
年锋如获大赦,屁滚尿流般回到邻桌。
“将军,没事吧?”部下关切问道。
“有个屁事儿,今晚哪也不去,都给老子乖乖回营去,谁若是管不住老二,老子这刀不介意替你们管管!”武将年锋,咬牙切齿。
月色映照在青石板上,白练如水,深巷两旁,鸡鸣狗吠,顽童嬉闹,妇人计较着柴米油盐,丈夫惦记着工钱多寡,万家灯火,各有烦忧,寻常百姓为生计奔波劳碌,身居高位的大人们也不见得自在,市井如此,朝堂如此,江湖亦是如此。
骆木林牵着佳人玉臂,踱步在这俗世间,心心念念,点点滴滴,他只想和她,就这么走下去,永远走下去……
路终究有尽头,骆木林依依不舍道:“惜花,到了。”
年惜花:“回去小心夜路。”
骆木林笑道:“害怕我迷路不成?”
“木林你过来一下。”
“嗯?”
惜花女子,双臂缠上木林公子后颈,高高踮起脚尖,霸气无双地吻住眼前男人。
没改错名字,当真就是块木头!这种事还得让本姑娘主动来!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金色光线一寸寸漫过广袤大地。
北燕苍水大营,萧杀肃穆。
自称名为年惜花的北燕女子,解下棉衣,脱去一身娇弱,披挂上阵,黝黑锁甲沐浴在朝阳下,如宝石般幽深,周遭霸气流转,有如实质。
她手握缰绳,黑驹嘶鸣,闲庭信步般越过大营正门,朝大帐疾驰,身后无数玄甲如潮水般跪下,铁浪翻滚,压向帐前。
玄甲女子,翻身下马,双手负背,迎着黑潮大军,气定神闲,俾睨天下!
“苍水重骑,恭迎长公主殿下检阅!”十万重骑,声如洪钟,他们曾用累累白骨堆砌出一条不变的铁律,苍水重骑,骑战甲天下!
这支浩然天下最精锐的铁骑,眼中充斥着狂热的崇拜,他们不认虎符,他们不识帝王,他们只效忠于帐前那抹英姿飒爽的身影。
她是十万苍水铁骑统领。
她是北燕长公主。
她是六境修行者。
她是【武神】燕不归!
她若怜惜花,只为一人故……
入夜,寒,长安皇城内,金銮殿上的琉璃绿瓦,沉寂在岁月中,寂寞如斯。
燕不归屏退左右,敛气凝神,片刻后,对着瓦顶怒骂道:“李挑灯!你给老娘滚下来!”
瓦上有人,一袭白衣,举杯邀月,写尽风流。
她是浩然天下剑阁之主,六境【剑圣】,李挑灯。
李挑灯:“不归呀不归,我不就借你这屋顶赏月嘛,长安城里再也找不着第二个这么舒服的地方了,犯得着这么小气?”
燕不归一阵头疼:“李挑灯,我们没熟到那份上!你屁股下边是金銮殿,是我北燕的那张龙椅!”
李挑灯笑道:“你我都知道,龙椅上的那位下一百道圣旨,也抵不上你半句,你又何苦在这儿自欺欺人?”然后又故作张望:“这又没外人!”
燕不归挑眉,冷冷道:“我北燕的内政,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