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子弹用完了。
不行就用精神术,反正马上就要走,她也不怕暴露自己精神师的身份。
“主人,您可以交给我。”饱满悦耳的声音随风送到耳畔。
“你……?”宋拾惊愕抬头,对上伽蓝的眼睛。
他右手置于左肩,优雅弯腰,像再忠诚不过的信徒。
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好啊。”
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除了他俩,庭院内还站着一个男孩。
他精致的眉眼低垂,攥紧手上的珠子,从兜里掏出一把弹弓。嘴里讥讽着:“你们不是姐弟吗?他却喊你主人,这又是你们大人的什么新情趣吗?”
他黑葡萄似的漂亮眼珠却闪烁着赤裸裸的厌恶,说出的话半点不像他这个年龄段。
宋拾挑眉,满不在乎,只是问:“你不进去吗?”
“不进。”林默眨着长睫毛,以一种毋容置疑的口吻:“懦夫才会逃避,我不怕它们。”
他没再说话,肌肉绷紧,如临大敌地盯着门口。忽然,一个阴影遮住光,女人弯下腰,将花环戴在他的头顶,她乌黑的眸子像一汪墨:
“懦夫会逃避,但莽夫也注定成不了勇士。”
男孩愣住,随即反应过来,羞恼地涨红脸:“你!”
女人却已经退开,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帮我保管好。”
她刚刚说什么,说他是莽夫?!林默气得嘴唇绷紧,凶狠地瞪过去,甚至忘了把花环扯下。
终于,又是几声枪响,脚步逼近。
镇长,阿博特和其他几位镇民拐进院子,紧随而来的是几只人形大白兔。
阿博特手拿猎枪,看见院里还有人,喘着粗气喊:“来不及了,你们怎么还没进屋啊!林默,准备放陷阱。”
“好。”男孩跑到树后,拽起一根隐蔽的粗麻绳。
“放!”
林默松手,树叶缝隙间刺出银晃晃的箭,鲁德兔呲牙大吼,猛地挥起长臂,长箭落了下去。
落下的一瞬,几只暴乱的兔子弹射冲向人群。
“天罚。”一声淡淡的嗓音,男人向前踱了一步,脸上浮动着金色咒文,黑发随风飘起。
他伸出手。
几道金光从他掌心迸发,浩瀚的威力凝成光团,须臾间,庭院内鲁德兔一个不剩,连一点粉末都没留下。
庭院内,安静得针落可闻,只是隐约响起微不可闻的吸气。
即便是第二次见了,但宋拾还是不由地目瞪口呆。
就、就……就这么消灭了?
她当初是怎么开枪击中这么一个大杀器的心脏的
伽蓝垂下手,身上浮动的金色符文还没来得及褪下去。
等下,金色的符文……宋拾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也是精神师,并且符文是金色的,可他不是仿生人吗哪里出了问题
“结界。”
男人的音落,金色的光膜包裹住两人,与外界的一切隔绝,既看不见也听不见。
宋拾暗道一声不好,他既然会使用术法,就说明记忆回来了,那又恢复了多少
她警惕地盯着他,默默释放精神术准备着。
只要他有什么危险动作的前兆,她动作会比他快。
伽蓝垂着长睫,看不清情绪,一步步朝她走来。
就在她要释放术法时,青年却突然单膝跪地,像古西方的骑士,优雅挺拔,眼神一如既往的专注温柔:“一切如您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