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咱们就把这的价格,再抬高一文钱!让她知道厉害!”
袁老二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娘说得是!就让她先得意几天!”
他又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提起另一件事,“娘,那……婉和那边……她出的那些本钱,您看咱啥时候……”
“还什么还!”袁老太眼睛一翻,没好气地打断他,“你傻啊?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婉和那么大个家业,还在乎这点小钱?”
“再说了,咱们这铺子挣了钱,不也是给她长脸面?她巴不得咱们把生意做大,把苏玉娘那贱人踩下去呢!提钱?俗气!以后不许再提这事!”
在她看来,李婉和既然嫁进了袁家,那李家的钱就跟袁家的钱没两样,儿媳妇孝敬婆婆是天经地义,哪里有还钱的道理。
“是是是,娘说的是。”袁老二被说得缩了缩脖子,心里却还是有点打鼓,但也不敢再多嘴。
母子俩再次被即将到来的“巨大财富”冲昏了头脑,立刻开始盘算着再去哪里买大缸,去哪里雇短工。
后院里,那被夸得天花乱坠的王厨子,正偷偷打着哈欠,想着晚上去哪家小酒馆喝两盅呢。
此时李府内,李婉和身着一袭素雅的湖蓝色长裙,正临窗而坐,老李管家躬身立在一旁,声音压得极低,小心地回禀着这几日在麻食街打探到的消息:
“小姐,那苏记……确实有些门道。自打咱们的福泰斋开张后,她先是没什么动静,可就在前两日,突然在铺子门口搞起了什么‘品鉴’,就是让人白吃她那豆芽!还配了酸梅汤,引得不少人围观……”
李婉和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抬起眼帘,似笑非笑:“哦?白送?倒是舍得下本钱。”
老李管家顿了顿,继续道:“还不止呢。小的还听街面上隐隐有些风声传出来,一说是苏记后山取水的泉眼快干了,她那‘翡翠丝’做不了多久了,得限量。”
“另一说,是好几家大户人家尝过之后觉得是养生好物,都要大量订购,她家快供不应求了……”
“呵,”李婉和轻轻放下笔,“泉眼干涸?大户订购?看不出来这苏玉娘,倒真会造势。虚虚实实,有点意思。”
老李管家闻言,忍不住提醒道:“小姐,袁家那边的豆芽……据小的观察,品质似乎不太稳定,天气又热,一下子发那么多,万一……”
“万一什么?”李婉和眼神陡然转冷,扫了老李管家一眼,“他们要开铺子赚钱,难道连这点风险都不担?再说了,”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袁家那老虔婆和她那蠢儿子,本钱若是不够,定然会舔着脸来我这里支取。”
“毕竟我这个做‘儿媳’的,总不能看着婆家有难处不帮衬吧?”
老李管家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言,只得躬身应下:“是,小姐,老奴多嘴了。”
李婉和重新拿起账册,“这袁家那两个蠢货,也该是时候为相公、为我这个新妇,再多‘尽点心’,把场子烧得更旺些才好看了……”
至于烧到最后剩下什么,那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苏记门口的试吃摊果然吸引了大量人气。再加上旁边免费供应的酸梅汤,让尝过的路人赞不绝口。
“哎呀,这苏记的豆芽就是好吃!又脆又进味儿!”
“是啊,跟街尾那家寡淡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二十五文一碗虽然不便宜,但这味道,值!”
口碑迅速发酵。苏玉娘还“不经意”地对一些熟客或看起来消息灵通的人透露:“哎呀,这翡翠丝做起来实在费工夫,用的水也讲究,最近天热,后山那处取水的泉眼都快干了,怕是过些时日,这菜就得限量供,甚至可能停了……”
同时,她又让小豆子去“无意中”散播:“听说了吗?孙府的老夫人吃了苏记的翡翠丝,身子骨都硬朗多了,好几家老爷夫人都说这是夏日养生的好东西,想大量订购呢!”
苏玉娘甚至让苏二林以“自家存货”的名义,悄悄地从福泰斋那里订购了几次量不算小的豆芽,每次都装作很急的样子,营造出市场需求旺盛的假象。
这几招组合拳下来,彻底点燃了袁家母子的贪欲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