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夫人也太凶残了”“谁说不是啊,听说尸体足足飞了半个时辰才落下来,把李火夫家的丫头都吓傻了!”“呸,你就吹吧~”“哎,你还别不信,一脚就踢出一个血窟窿,几位将军都不一定能做得到,我看军师夫人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主公的两位夫人怎么样了”“你说这军法条例出自军师之手,主公又事事都听军师的,这事儿会不会不了了之?”“军师要是偏私还有脸在汉军待着?”“瞧你说的,我家卢绾将军那可是跟”小兵刻意压低了嗓子,“可是跟主公一个坑里打过滚的,那感情没话说了吧?可年前就因为偷了一只鸡,被军师下令打了二十军棍!”“对对对,戚夫人的表弟不也是因为欺负了一个丫头片子被军师斩首了嘛!主公请求都没用!”“啊?那军师夫人不是死定了?”“我看也不一定,听我家娟娟说,军师夫人挺和气的,不像那戚夫人,整天嫌这嫌哪的。”“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刚开始好像是那个老妇先惹的军师夫人”“都给老子消停会儿!”刘季一声吼,全场鸦雀无声。刘季正要威严地训话,却尴尬的发现,让全场鸦雀无声的人并不是他。“快看快看,军师夫人来了!”“她就是军师夫人?”“军师怎么没跟她一起?”“不会被她打死了吧?”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钦原慢慢走到高台下面,静静与刘季对视,然而只是那么一会儿,便利落地跪下。“咚”全场死寂。风簌簌地刮在脸上,漫天沙尘里,刘季看见钦原扬着脸,看着高台之上的他们,不想退让却逼迫自己妥协的低下了头,伏身磕在地上,“罪犯子文前来自首”抬头,跪的笔直。刘季回过神来,正要下去拉钦原起来,被萧何的话堵了回来,“好,杀人偿命,今日就依汉军军法判你斩首之刑,然沛公仁义,念你夫君张良为汉军立下汗马功劳,且你又自行投案,敢作敢为,特许你在死前与张良再见一面,来人,将犯人吊起来!”刘季错愕地看着萧何,钦原真的被他的人吊在了校场上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樊哙等人立马把他按住,“大哥大哥,算了算了,下面的人都看着呢!”看了看校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刘季不由地收敛了点,赶紧蹬上鞋子,招手把萧何叫回来,小声骂道,“狗娘养的,老子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重要,她要是”樊哙挤眉弄眼地赞同道,“就是!她要是出了事,军师还能跟我们一起混吗?!”萧何分析道,“三军将士、一方百姓都看着,若不给个说法,你让沛公今后如何服众?”刘季切的一声摆摆手,你知不知道钦原疯起来有多恐怖?擒贼先擒王,你又不是主公,当然可以这么说喇,“服不服众不是现在的重点~”“今后?你可拉倒吧,就她踢在老家伙身上那脚,能来低个头就不错了,你还真想把人家怎么样啊?”卢绾不耐烦地吐槽着。萧何朽木不可雕也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拉着刘季到了高台背后,双膝跪下。刘季心不在焉地看着萧何,心想,你也给老子来这招?“沛公,我们这些沛县的老兄弟跟着你走南闯北也见了不少市面,可为什么之前一直打不开局面?还不是因为没有遇到像军师这样的人,他虽然离开过几次,可从建立军制到推行军法,谏言谏策到用兵伐谋,再到今日翘首关中,他哪一次没有尽心尽力?”刘季拍拍手,一副这就对了的样子,“就是因为军师辛苦,我才不能杀他媳妇儿嘛~”“说句不中听的话,军师的所做所为并不是为了效忠您,而是为了整个汉军,为了您当初那个要让‘天下人都过上安生日子’的理想,军法在前,岂能违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您就这样把军师夫人放了,如何向外面那些人交代?军法要来有何用?没有军法,您如何开创万世河山?没有军法,军师佐汉军逐鹿天下,岂不令人耻笑?没有军法,我等何以取信天下百姓?”“咳”刘季被萧何说的脸红,身为一个主公,他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扶起萧何,拍去他屁股上的脚印,“是啊,子房之前还亲自处决了戚家唯一的男丁,这回戚家人可是抓着把柄了。”“因此,臣下恳请沛公,不管您有何难言之隐,军师用什么办法帮军师夫人脱罪,您定要严惩,以儆效尤”萧何伏地叩拜。看似岌岌可危,实则险中求胜。张良出身贵族,师从儒家,书生气极重,初入汉营时,连同刘季在内都与之有很大隔阂,幸而之后屡出奇谋,为人谦和有礼又风度翩翩,方才使得汉军上下认同,又见他文武双全,执法严明,并非文弱空谈之人,便渐渐尊敬起来。此番听闻军师夫人触犯军法,众人虽有疑惑,却也没有造成大的乱子,加上主公与几位将军在现场坐镇,主公更是亲自下令将军师夫人绑了,有些个想借机生事的也只得暂且作罢。然而,刺头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削平的。“凶手呢?!把杀人凶手给我交出来!”戚老爷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闯进军营,直奔校场,先声夺人,再对着沛公敷衍式地拱一礼,“沛公在上,老朽见过了!”怒而拂袖,瞪圆了眼睛扫视众人。刘季淡淡与樊哙使个眼神,示意他搬个凳子,“请戚老爷上座。”“不必了!沛公军务繁忙,老朽不多做打搅,只盼接回侄女,将杀人者绳之以法,便会自行离去。”刘季沉下心气,众目睽睽之下,他自不能与戚氏娘家人翻脸,“军师夫人的确触犯军法,但此事情有可原,还请戚老爷稍安勿躁。”“哼,好个军师夫人,沛公这话是不愿意交人了?老朽可记得军师从我府上强行带走英儿的时候,可说了‘军法如山,一视同仁’!”“”全场吃瘪。“怎么,这会儿轮到自己媳妇儿,就不一样了?”三日前收到侄女的家书,戚老爷便日夜兼程地赶了过来,原想着好好儿收拾收拾这个所谓的军师夫人,给张良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竟碰到如此良机,他岂会放过?丧子之痛,侄女之辱,满门蒙羞,他今日必定要让张良百倍偿还!“”刘季本就不善安抚人,被戚老头几句话堵得无话可说,憋着一肚子气,又不能说明缘由,还不能下去踢他几脚,“戚老爷”“沛公不必多言,老朽只需一句,这人,你们是交还是不交?”樊哙忍不住了,跳下高台,一把抓住戚老头,“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是吧?敢这么跟我大哥说话!”几十个家丁瞬间围了上来,樊哙大手一指,“老子看谁敢!”“噌”一听樊将军吼声,校场上的将士立马立正,戈矛齐震。“咻”刘季吹个口哨,翘起二郎腿斜坐在椅子里,“哎呀~戚老爷,做人要讲道理嘛~”两手一摊,瞅了瞅校场边上的桅杆,和蔼可亲地问,“你看,就是因为军师常说军法不可违,我们这群大老爷们才把一个姑娘家~吊起来了,你还想怎么样呢?”场下一片惭愧之声。假惺惺地斥责樊哙,“哎哎哎,还有你,松手松手,快松手,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老人家?快,快把戚老爷请上来~”刘季本人纹丝不动。樊哙直接抓着戚老爷的衣领把人拽上去往凳子上一推“好,好!”戚老爷气得胡须抖动,却不敢直言刘季护短,“老朽就看张良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恼怒地从袖中掏出一物,递与刘季,“沛公且看看吧。”樊哙暗切一声,做了个嘴角向下的表情,却看见刘季在看完戚老爷给的东西立马正襟危坐“嘭”刘季将布帛紧紧压在掌下,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呵”戚老爷泰然拂袖,胸有成竹地仰起头,“沛公以为,老朽真的什么也不准备,就敢来找张良算账吗?”刘季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屏退左右,神色肃穆,“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批粮食和马匹若全到了楚军手里,被问责还是轻的,只怕范增见他居然已有七八万的人马,就要提前做点什么了!“老朽还是那句话,这人,沛公是交还是不交?”步步紧逼,不给这个侄女婿留半点情面。望着台下的士卒,刘季长舒一口气,眼光转向别处戚老爷起身走到刘季身侧低下头,衰老的双眼里透着复仇的快意,“我戚氏为汉军出钱出力,你刘季承诺将来立莹儿为后,我儿不过玩了一个乡野丫头,你的军师就要了我儿性命,你觉得公平吗?”刘季眉头紧锁,压住满腔怒火终是破口说道,“戚英无视法纪,多行不义,怪不得军师!”“那就请沛公转告张良,我定要他的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戚老爷负手走下高台,“哦,忘了提醒沛公,来接我莹儿回去的时候,请以正夫人之位相迎”令家丁放下钦原一并带走,再无一人敢阻拦“沛公,这?”“都给我滚下去”厉声叱退樊哙等人,疏散校场上的兵士,刘季独自朝吕雉的住处而去。却是满心决绝,既如此,就别怪我对你戚氏不仁。闭目眼神,脖子四肢酸痛的要死,这种坐囚车的出场方式,还真是不习惯~途中休息的黄昏,戚老爷散步到囚车前,得意并装出两分人性,“其实一个下人,我戚家并不在乎,要怪就怪张良不识好歹,小小军师也敢对我戚家动手!”看钦原脸色发白、嘴唇干裂,估摸着这一路上的迷药已经折磨得她没什么力气了,戚老爷转头对下人吩咐道,“来,我们军师夫人淋了一天雨,给她开开锁,换身干衣裳,哈哈哈哈~”“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嘿嘿,嘿嘿”猥琐的淫笑随之靠近钦原。钦原眯着眼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