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染耳根红了。
但许汐言仍然没有吻没有碰,她的手探出来,去往的位置很直接,轻轻摩挲。
闻染扶着她的肩,抿了下唇。
到这时她才觉得,许汐言方才或许真的生气了。尽管这生气其实没什么道理,许汐言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她并非真能理性的克制自己的占有欲。
所以她这样逗弄着闻染,不肯给一个痛快。
闻染的手指紧紧扣着许汐言的肩,指节微微发白。
面对这样的许汐言,心脏像只被情绪越冲越大的气球,裹挟着躁动、急切、甚至某种……兴奋。
小小盒子本就放在床头柜上,此时被许汐言拿到手里。
然后望了闻染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闻染小声唤她:“阿言。”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道理。”许汐言说:“可是,怎么办呢。”
闻染能察觉到许汐言今天的不一样,那只顶级钢琴家的手更直接,也更热烈,似是在弹奏一首节奏飞快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搂着闻染的腰,不让闻染躺下来。
所以这一次,一片狼藉的与其说床单,不如说是许汐言的睡袍。
闻染最终得以趴在床上时,觉得像高中上体育课跑过三千米。许汐言收拾了床边,一手搭在她的后腰问:“你家有榨汁机么?”
闻染怔了下:“什么?”
许汐言这人的浪漫,不止体现在她会带你去看日出,又或送你海水一般蓝色的墨水。还体现在,她这人的思维系统里,就没什么做这事麻不麻烦、值不值得的考量。
她会在两人都很累的事后,跟闻染说:“我刚才喝气泡水的时候,看到冰箱里有橙子。”
然后半夜两点去厨房找榨汁机,给近乎脱水的闻染榨一杯橙汁。
榨汁机静音,不会惊扰四邻。
她端着杯新鲜的橙汁回卧室时,闻染还趴在床上,被她捞起来,捧在手里的橙汁,果肉还未被完全打散,闻染靠在床头小口的抿。
许汐言盘起一条腿坐她对面,直到这时才开口问:“你会让贝贻找祁老师帮忙么?”
“希望不用。希望我自己有办法解决。”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需要,你会找贝贻还是找我?”
闻染不语。
“问你呢。”
闻染照实答:“会找贝贻。”
“你宁愿找她也不找我?”许汐言的语调有点受伤:“你到底跟谁比较亲。”
“不是这样算的。”闻染摇摇头。
这话细细说起来,其实很伤自尊心。
她要怎么说呢。许汐言太成功了,太有名了,有名到都不用去考虑什么两人恋爱公不公开,哪怕只是公开她以前帮许汐言的巡演调律,从今以后就再没有“那个叫闻染的调律师”。
而会变成,“那个帮许汐言调过琴的调律师”。
从今往后来找她调律的人,是冲着她闻染,还是冲许汐言?
她笑了笑:“如果我让你帮忙的话,就再没办法跟你平起平坐了你明白吗?”
又用了个半开玩笑的说法:“毕竟贝贻还没你这么出名,我还能做我自己。”
许汐言没笑。
她轻轻的问:“这是我的错吗?”
闻染摇摇头:“这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错。”
她喜欢的人是太阳,她是地面上亦步亦趋的凡人,这真的不是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错。
闻染看了看许汐言熬得微红的眼,想到她刚飞了十多小时回国:“我们睡觉吧,事情也许不会糟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