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和兰堂先生的交集反而因此多起来。
“唔……也许是吧。”兰堂没有反驳千穗理的话,反而体贴地顺着她说下去,“我到点了,今天也叨扰你了呢。”
不过千穗理感觉,比起双手拿着铁棍,机关枪这种冰冷的武器,对方仿佛应该更优雅一点。说起来,兰堂先生好像有说过他是异能者,前不久刚被提拔成什么干部候补,也算混上管理层了。
“一路顺风,啊不,”千穗理挠挠脸颊,“这时候是不是该说武运昌隆?”
兰堂轻笑一声,冲千穗理挥挥手,没有多说什么。
这家小店又只剩千穗理一人,她想了想,拿起兰堂先生新送过来的诗歌杂集翻看起来。
在混乱地带,想守护好老板娘的宅子,只靠羊的围护不够,千穗理也结交了一些好相处的大人,比如兰堂先生。
“两包烟,一杯关东煮。”
门铃轻响,一身暗绿色长外套的便衣刑警走进门,棉花头乱糟糟,皮鞋破旧,没记错的话,上次看到的也是这双鞋子,显然对方在打扮上不怎么上心。
他还没进门,千穗理就准备完对方需要的东西,连找零也备好了。
因为太过熟悉,最开始几次,她还在计算找零时,这个人就一吭不吭地离开了,接着又来了几次,终于在千穗理飞速计算完找零后,才无奈地瞅了她一眼,随后付钱方式也固定下来。
村濑,大概是这么个称呼。
是位刑警,平常很忙碌,总是特意绕路到她这个小店。千穗理旁敲侧击半天,又问过对方相熟的警员,才拼凑出刑警先生的心路历程。
算是横滨比较少见的底层好心人,因为过去经历,对误入歧途的少年会格外照顾些,比如说她。
倒不是觉得她误入歧途。
“还不打算搬家吗?”罕见没有行色匆匆,村濑刑警拿起关东煮站在柜台前开动了,一边斯哈着热气,一边拉家常,“其他区有空下来的房间,可以开店的一户建也不少,郊区还有孤儿院……”
村濑希望千穗理搬家,对待千穗理的态度像易碎的玻璃,又或者钉子户一样。
“刑警还要负责老旧街区的搬离劝导工作吗?”千穗理明知故问。
很明显,劝说又一次失败了。千穗理知道对方一片好心,害怕她被牵连什么的。
“不必绕路来劝说我啦,去其他区很贵,政府不会特地给我发补贴,孤儿院更是听说有怪物的传闻……我守着店铺挺好的。”
村濑刑警叹了一口气,把吃完的关东煮丢到一旁的垃圾篓里,吃的很干净,省去了倒汤的功夫。
“前天,GSS和高濑会交战,把你隔壁十米开外的房间全打穿了,你知道吧,或许……”村濑说道,注视千穗理如同注视着不懂事的孩子,对她的态度格外无奈。
“他们知道我是谁,会避开这里。”千穗理又翻过一页诗歌,对刑警的劝诫充耳不闻。
GSS和高濑会最近都没兴趣对上羊。
“我真的挺好奇,”村濑将零钱和两包烟收进衣服的内荷包里,“老板娘到底对你说什么了,能让你不顾小命都要守在这。”
半天没得到千穗理回答,村濑刑警耸耸肩,主动结束谈话。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千穗理捏着书页出神。并不是难以启齿或者其他不可以说的原因,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离开实验室的那一夜,仿佛走向新生。
老板娘带她回来的第一句话是欢迎回家,那种一下子有了归处的奇妙感觉,用言语述说总觉得变味。
既不是寄托于人,也不是寄托于土瓦,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落注于家这个字眼,让她和最初的某人,组成一个可以分享、承担一切的关系。
就算加入羊,或者认识其他人,千穗理还不停邀请同龄人入住的理由,大抵是希望能重新找到这样的,这类的某个人。说不定到那时候,不用蜷缩于这处旧屋,她会主动又洒脱地搬走。
当然,租金是重点考虑要素。
“千穗理,你怎么又在发呆,这种样子在战场上可是致命行为。”这个特别爱说教的声音来自白濑,千穗理有点烦他。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连让她老老实实看书的闲暇都没有,明明平时三天两头都见不着人影。
“又怎么了?”千穗理懒懒地问到,“没有酒,一点都不剩了,上次你们偷偷拿走的是最后的存货了,中也差点骂死我。”
羊不可能和谐一片,中也气急了还会动手踹人,只是不怎么对女孩子动手而已,他都没有抽烟喝酒,每天忙着给羊找场子都够累死他了。
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总是幻想自己龙王归位,学着mafia大人的样子,在那边抽烟喝酒拿枪。
比起他们端起机枪反击,喝酒好像都不算什么大问题,被中也骂也是因为千穗理无条件把酒交出去了,让中也觉得千穗理太蠢了而已。
酒在这边也是能换各种物资的热销产品,换成速食够千穗理慢吞吞吃上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