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第二点就是,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干娼妓,做窑姐的,她们也是谁家的女娃,谁家的姐妹,谁家的妻子,要不是这世道逼着咱们都活不下去,谁又能把她们逼成这样。大伙都是落难苦命人,给人家一条生路吧。”
“可是王老板,她们得了这病,也没生路啊。”
“你们给了,她们就有了生路,这事就到此为止,各位,散了吧。”
王一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而看着王一离去的背影,刚才还想着死前快活一把的浑汉们也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才很烦躁的喊了一声。
“行啦,都散了散了,趁着这会能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赶紧的吧,下辈子老子一定要抱着三个女人睡觉!”
“那我抱两个。”
“我一个就够,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过的舒坦就行。”
“瞧你那德行···”
——
一阵抽泣声将犯了大烟瘾昏过去的王玉珠唤醒。
这才发现自己身在像是礼堂的地方,燃起的篝火带着噼啪声,给这人挤人的礼堂带来点点暖意。
而之前劝着自己,护着自己的小姐妹吴秀丽则是在那小声抽泣,一只手也卷起袖口,被一个相貌平平无奇,戴着一副眼镜,文弱读书人模样的家伙把玩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没事,你得这病的时间不长,死不了,有的救,我先给你打一针,逃出去之后,下面的衣服要每天一换,要洗,在太阳下暴晒消毒,那里也要保持干净···”
也是,得病长的也活不到现在,早死了。
说着,王子仲也从药箱里掏出一支针管,就要给吴秀丽注射特效药。
“你干什么!”
“玉珠姐,不要!”
“别冲动,玉珠。”
王玉珠正要暴起,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林若梅按下,注意到动静的吴秀丽也赶紧出声制止。
“玉珠姐,王大夫这是在给我治病,给其他姐妹治病呢。”
“治什么治,这病要有得治老娘早钱治了,洋鬼子都没法子治的病,一个江湖郎中能治?不都是在惦记你这傻丫头兜里那点金银细软吗!林若梅,你撒开!”
“洋人治不了那是他们没本事,我们这些走江湖耍手段未必就治不了,反正也不要钱,左右不过这一两天的功夫,治一下怎么你了?还嫌事闹的不够大啊?醒了就找个地方排好队,等着子仲给你打针,听子仲这个大夫的医嘱。”
王一坐在一旁,看着这场制止的闹剧也在那打趣着。
这时候王玉珠才发现,不止是自己的小姐妹吴秀丽,秦淮河畔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姐妹都在吴秀丽身后排着队,一一给王子仲问诊。
这些姐妹都跟自己和吴秀丽一样,都是得了梅毒的。
见到这么多姐妹都在那排队,王玉珠还是没回过神。
“怎么,这是把我们治好了,好让老娘我心甘情愿去陪日本人?”
“没人要你们去陪日本人,打仗送死是我们这些男人要做的事,你们这些得病的现在还能跑能跳,说明这病症还是早期,一天一针,三天的功夫就能看到疗效,到时候你们跟着这些女学生一起走,你们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到时候逃出去了还得仰仗你们照应这帮女学生呢。”
王一翘着个二郎腿,划拉着火柴想要给自己点上一根时,发现烟盒里就剩一根了,也只能无奈捏着手里的火柴,任其燃灭。
一根仙女牌的女士烟递了过来,在火柴即将燃灭之际点燃。
“嚯,仙女牌啊,还真没抽过,谢谢。”
对过来递烟的林若梅道声谢,王一也没有其他的话语,就这样坐在那,看着王子仲在那给这一个个姐妹问诊,打针。
或许是不用去留下来被日本人糟蹋的心理安慰,这些被打针的姐妹也觉得自己好像身体好些了,一个个在那对有些木讷的王子仲抛媚眼,逗趣,送秋波。
倒是把王子仲这个纯爱战神搞得好不适应,不停在那说着我有心上人了,姑娘请自重的轱辘话,倒是把一旁看戏的王一逗乐。
“嘿,这小子,瑛子的面都没见着,婚期也没定呢,八字连个八都没有,就在那念,真是···”
“王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哪有什么为什么,这是应该做的事。”
“这药真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