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烽早早就回来了,帮她们两个拎凳子。
虞棠烦躁地翻了个身,用双手捂住耳朵,可似乎也没什么用,声音还是接连不断的传到了虞棠的耳朵里,她甚至想把纪长烽踹到炕梢去,离她远一点,可想到纪长烽满背的烫伤水泡,虞棠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强忍着压抑住。
纪长烽眉头一拧,回头去望。
哪料身后忽地有人非常不满地打他的胳膊:“别乱动,占什么便宜啊你这人,搂人家干嘛。”
纪长烽醒的那么早?不是昨天还病着?
昨天那场极其磅礴的暴雨已经停了。
纪长烽视线忽地顿住,看到虞棠裙子后面似乎有块地方不太平整,也不知道是在人群里被挤的还是如何。
王晓燕听说了虞棠和纪长烽关系不好的事情后,心思瞬间活络起来,小心翼翼地想要观察观察,可那位大小姐平时也不怎么出门,纪长烽又是买垫子又是买被子的,折腾的厉害,村里人都说大小姐难伺候,她也就产生了点希望。
她咽下想要和纪长烽一起看电影的话,有些恼羞。
也许……
可等了半天。
人流继续往前走,看电影的地方有限,似乎坐不下就只能在旁边站着看。
三姑家没有固定的刷牙的地方,虞棠和纪长烽通常都站在院子里的花坛旁边,刷完牙之后直接把水倒进菜园里。
虞棠眯了眯眼,把筷子“啪”地一声放下来,那双上翘的狐狸眼一眼不眨地看着纪长烽。
他刚才都用胳膊挡着她过来,也划了个叉了,王晓燕应该能理解他什么意思吧?
王晓燕整个人懵住了,没看懂纪长烽做的手势是什么意思,倒是欣喜若狂,心存希望,觉得纪长烽既然没有开口拒绝,那就是他很有可能对自己也有点想法?!
纪长烽安静的在吃饭,黑眸低垂,那头短发看起来又硬又扎手,额头前有几缕碎发,睫毛很长。
虞棠越过纪长烽,跑去洗脸刷牙洗漱去了,三姑知道虞棠是猫,舌头比较怕烫,所以提前盛了一碗米粥放在桌子上,帮虞棠放凉。
纪长烽的嗓子还没等好,村子里倒是出了点新的热闹。
“长,长烽哥。”
三姑更纳闷了:“长烽,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这是怎么了?”
不愧是满身肌肉又高又壮的纪长烽,这身肌肉真的是没白长,感冒发烧这种病好的这么快,想当初虞棠生病的时候,拖了近乎半个月才好利索呢。
王晓燕兴奋地提着裙子转身就跑:“那长烽哥,我知道了!”
纪长烽没在家,可能又去老房收拾屋子了,虞棠也没在意,翻身捂住耳朵想继续睡。
……
昨天晚上咳嗽那么重,害的她都没睡好,今天要是病还那么重,就带他去诊所打针!
纪长烽没来得及提前占位,但国庆他们肯定会帮他们占位,所以纪长烽并没担心。
纪长烽在王晓燕心里的地位是很独特的,她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的不地道,毕竟谢长烽和虞棠还没有离婚,她现如今对纪长烽发出了邀请,道德上过不去。
不对劲。
在三姑一声声地催促声中,纪长烽终于开了口:“咳……”
纪长烽从记忆里搜寻半天,才记起这似乎是后街一户人家的二女儿,和李春梅年纪差不多大,但早早下学了,是家里干活的一把好手。
殊不知,纪长烽确实是在被烧的房子那里收拾房子,但却发生了点意外。
因为察觉到虞棠翻来覆去的动作,纪长烽把自己捂得更紧了一些,咳嗽的声音透过被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很清晰。
纪长烽真的会有可能和虞棠离婚?
三姑原本滋溜滋溜地在喝粥,看到这幅模样也忍不住愣住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确实,纪长烽今天好像和她也没说过一句话?真的是闹脾气了?不对吧。
她失眠有多久,纪长烽就咳嗽了有多久,咳得让虞棠都有些纳闷,怀疑纪长烽的嗓子这样咳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嘶……
等好不容易说出话了,声音难听不说,感觉像是一声声挤出来的似的,像粗粝的砂纸,把三姑和虞棠的耳朵都狠狠折磨了一遍。
都吃了药了还这样,早知道今天就算李母撵他们回来,她都不和纪长烽一起回来。
果然别的症状都能很快就好,咳嗽这种病状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好嘛,看样子她还得熬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