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陆景行当时不过是怀疑他在京中有人同他里应外合,直到后来审完了何清平,才意识到这人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幌子。
「我当时遭人截杀,有一批人埋伏在路边,但真正差点置我于死地的却不是那些人,而是后来临时反水的我的那个手下。」
陆景行看着沈长宁,说道:「我曾以为这都是何清平的手笔,可直到上次审问过何清平才发现他并不知道那个手下的事情,这场截杀的背后有两个人。一个是何清平,而另一个则是一个远在京城,且早就知道这次江南之行的人。」
沈长宁眨眨眼,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为什么会怀疑他?你的手下招供了吗?」
「并未。」
陆景行摇头:「与你想的恰恰相反,那名要杀我的手下确实是从未见过他,无论如何审问,他都称自己并不知晓背后之人。」
「那是为什么。」
沈长宁这边有些不能理解了。
既然不是从何清平那里得来的线索,又不是亲口招供的幕后之人,那好端端的,陆景行怎么会莫名其妙怀疑到自己的好友身上。
看着少女脸上的疑惑,陆景行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这事太过蹊跷,加之牵涉大理寺内部,所以回京后我曾让金钊暗中彻查整个大理寺的人。然后便发现,当初呈送那封密报给我的手下,在江南奉命搜集线索时,曾受人招待过,而那个人擅书画,与行王交往颇深,两人是多年的风雅故交。」
说到这里,即便是陆景行,脸上也不由得泛起些许苦笑。
「所以我才对他起了疑心。」
只是手中没有证据,他到底也还是不愿冤枉了好友。
直到今日听了沈长宁说的,那点怀疑才终于被彻底坐实。
沈长宁听着,心中觉得悲哀不已,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这个时代,人人都渴望向上爬,即便是她自己也为了完成任务,当上讼师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是区别在于即便同样是往上爬,她不做损人利己,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有的人却可以为了权势,毫不留情地向好友,向那些比他弱的人出手,踩着他人的血肉,向上攀爬。
「他说是因为你查的太紧了,所以要杀你。」
沈长宁看着陆景行。
「你在查云王吗?」
陆景行摇摇头,而后抬手拿过她的手,隐晦地在沈长宁的手中写了个字。
【天】
沈长宁意识到这个字代表着什么以后脸色瞬间变了。
在这个社会,这个时代,能够有资格用天字代替称呼的,只有一个人。
居然是燕文帝!
在查燕云的竟然是燕文帝!
「这……这是为何?」
沈长宁这下是真正的惊讶了。她绝没有想到反到头来陆景行竟然是奉燕文帝的命在调查燕云,种种想法在心里过了一遭,沈长宁一时间竟然莫名的本能感到恐惧起来。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陆景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神色冷静无比。开口,声音变得低沉而平稳,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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