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旁人眼里,这便是新婚才几日,夫妻二人就已生了嫌隙,看小姐那脚底虚浮的样,许是还动了手。
厅堂内,谢家长辈们早已落座,等候多时。
谢令仪恭恭敬敬敬完茶后,便打算话几句家常,再拖到晚上,在这住一晚再回去。
谁知,变故突然发生。闻应祈忽然理了理衣袍,『噗通』一声,直接屈膝跪下,朝谢郜氏几个郑重磕了个头,「期熠带着容君过来,给祖母丶岳父丶岳母问安了。」
这一下,可把谢郜氏几个吓得够呛,手上一抖,杯盏里的茶水差点都洒出来。谢承和冯氏更是连忙起身,慌慌张张命人将他扶起来。
谢令仪站在一旁,简直不忍直视。
这个傻子,敬杯茶也就够了,怎么还跪下了?
可如今他们已经成婚,夫妻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这一跪,她总不能独自站着看热闹。无奈之下,谢令仪也只好端端正正地跪下,给长辈们,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谢郜氏望着这一幕,心头又是惊讶又是复杂。
她本是存了几分考量,早在二人进府时,便
让丫鬟仆妇们悄悄盯着,随时向她透露情况。
若是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和睦,携手同行,那倒也罢了。
若是他们夫妻感情不睦,貌合神离,那她便要好好敲打敲打。
可她万万没料到,这俩人,不仅半点不生分,反倒双双跪在她面前,皆是一副情深义重丶共同进退的模样?
谢郜氏顿时被噎住,原本酝酿好的一番话,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最终,她只能轻咳一声,作势摆摆手,「起来吧,回门是喜事,别跪来跪去的。」
可到底,有些规矩还是要讲。
「容君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长大,一辈子没吃过苦。若是在你府中侍奉公婆,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你能多担待些。」
「我哪里娇生惯养了。。。。。。」谢令仪听完,嘴里不满,小声嘀咕。
谢郜氏眼神微闪,只当没听见,依旧笑眯眯望着闻应祈,等他回答。
「祖母放心。」闻应祈闻言,眉眼含笑,看了谢令仪一眼,随即不慌不忙丶镇定自若地开口,「我自幼父母双亡。容君嫁过来,便是我府中唯一的主子,自然无需侍奉公婆。」
谢郜氏:「……」
她脸上笑容一滞,稍作停顿,又继续道:「我谢家祖训,男子一律不准纳妾。容君虽嫁给了你,但她是我谢府嫡长女,其夫君自然——」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被闻应祈不假思索打断,「祖母您大可以放心,我既已娶容君,此生唯她一人。若我违背诺言,必当不得好死,即便死了,也会堕入阿鼻地狱,永不入轮回。」
谢郜氏:「。。。。。。」
那。。。。。。那倒也不必如此。
她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眼底愈发疑惑。
这情况,怎么和丫鬟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