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律握住她的小手,一把扯入怀中:“魏国使臣即将抵达淮安,之前我与魏国退婚一事,令得北魏有些不满,这次国宴,不知他们会如何发难诘问,卿卿,这段时日我可能不能像之前那么闲了。等那些闲杂人等都走了以后,我带你见我的母亲,我要娶你为妻。”
“!”卿卿怔了怔,她紧张,又那么不安,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你说什么?”
谢律一笑,薄唇绵绵密密地落向她的耳后,温柔地索吻,而卿卿早已在这一阵阵的吻中软了身子,似一汪水从他怀中溜走,又被捉回来,继续那样蹂。躏。
“我说,”谢律凝视着她的美眸,微笑道,“我要娶你,做我的世子妃,我和我的父亲陈王一样,一生只得一妻。”
一生一妻,绝不再见异思迁?
卿卿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你,你怎么会突然……”
谢律微笑道:“不突然。卿卿,我想了很久,以前不知道要让你做我的什么,不敢轻易给你承诺,现在,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比你或许是迟了一点,但不会比你喜欢我少,卿卿,给我一个机会好么?让我好好地照顾你,保护你,余生都补偿你。”
卿卿热泪盈眶,拼命摇头:“我要的不是补偿,你如果……”
如果不是喜欢,不是爱,卿卿宁可拿了王府的金子离去。
谢律却已再一次低头,吻住了卿卿的嘴唇。
她的腰肢如一张弓,被他握着,稍稍上抬,朝着那热源不断地靠近。
卿卿晕头转向,像被抛在云端里,这时候,除了必要地取悦谢律,什么也不想做了。
卿卿张口咬住谢律的肩膀,一直到了最后,她小声地啜泣起来,谢律如对待易碎的珍宝,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柔声道:“我又弄疼你了?”
卿卿哭得断断续续的:“会……会怀上怎么办呢?”
船上的那两次,卿卿都算过日子,基本不会受孕。
可是她还没有正式的名分,谢律说要娶她,要等到什么时候?
谢律想也没想,道:“避子汤?”
卿卿咬牙。
就算是避子汤,也比现在不凑巧怀上要好。
看她委委屈屈的样子,谢律笑道:“那东西伤身,不如不喝。何况我说了会娶你。”他的手掌来到她的腹部,轻轻压下去,“就算有了,他也是我谢氏名正言顺的嫡出。”
卿卿那时还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一个字都不要信。
她只是觉得,她的郎君是如此爱着她,体贴着她,他说会娶她,便是真心的,不是将她当做一件可有可无随手可抛的玩物。而卿卿,从来都不贪图什么,她唯一所求,不过是谢律的一颗真心。
作者有话说:
女鹅实惨。
?第34章
夜色寒凉如冰,天边皎月孤悬,宿鸟栖息在枝杈头,一阵寒风卷动地面枯碎的落叶,噼里啪啦打在窗棂上,如密集的鼓点。
魏国尚书左仆射,方既白,亲自前来陈国,已至距离淮安不足二百里地方的馆驿下榻,一道传书,此刻正落在谢律案头。
书上所述,魏国来使不日便抵达淮安,代魏国天子向陈王问好,谈及两国邦交一时,方既白一如既往阐述了希望陈魏合盟,共抗西渝的愿望。
谢玉琅不耻与官家为伍,当年官沧海为保富贵,在季术祸乱朝纲时向季术倒戈,随后厉兵秣马,三年之后反杀季术,自立为魏,谢玉琅称其为“两姓家奴”,当时北魏势力扩张,如日中天之际,官沧海那老狐狸一纸结缡文书,表示愿与淮安结秦晋之好,当时渝国兵马压迫西境,谢玉琅不得不假借声势暂时应允婚事。
但之后,魏国所行之时愈加猖狂,官沧海堂而皇之挟持了韶音公主的胞弟,萧氏兆元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此举已经越线,侵犯王权,谢玉琅彻底与官沧海翻了脸。只是当时公主不同意与魏国退婚,认为这是牵制魏国的筹码,以免胞弟在官沧海手中罹难。
谢律回到归雁居,已经过了三更,卿卿还未睡,在灯下做着女红,一灯如豆,屋内向着炕而坐的背影单薄得比帘帷还轻,谢律从身后靠近,一把夺走卿卿手里的针线簸箕,卿卿一扭头,只见谢律停在自己身前,笑道:“灯下做工伤眼,明日再做吧。”
卿卿嘟起嘴,假意答应,起身要去沐浴,但脚尖才迈出小半步,她唰地快速回过身,要抢谢律手里的簸箕。
谢律早就防着她这一手呢,轻轻后撤,卿卿扑了个空,脚下呲溜一滑,跌进了谢律怀中。
他抓着簸箕的手向后,另一手腾了出来,单臂搂住卿卿小细腰,垂眸笑道:“抢东西是假,故意投怀送抱?”
被他戏谑得满腮彤红,卿卿又羞又气,连连跺脚:“还来!”
谢律将那只抓着簸箕的手举得高高的,卿卿根本碰不着,她固然恼火,可谢律却也没好过到哪里去,那簸箕一倾翻,里头的银针彩线刷啦啦全掉落出来,一下子千头万绪,直直地盖在谢律的头顶,一枚细针垂落下来,正耷拉在他的鼻梁上。
“……”
卿卿先是一愣,可看了一向光风霁月,只有他欺负人恶作剧的谢世子也有今天,忍俊不禁,笑得实在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