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莹莹思索的太过入神,不经连唇瓣都微微咬了一个印痕。
那牢狱里面的人,吃断头饭的时候还会给吃一顿好的、饱的。
而顾裴安对自己好,是不是因为早早的知道自己还只能活上半年了,这才无处不依着她?
而今日教自己摸脉,是不是在悄悄确认自己的病情有没有变得更加严重?
难道说,就是因为变得严重了?
一时间,王莹莹忍不住有些难受地抿起了嘴角,那些想不通的事情,瞬间想通了。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她一下子就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十分的有道理。
王莹莹唰的一下忍不住站了起来,像是一个绕着圈儿的小狸奴,不断地围绕着桌角转啊转,手里面的梅花枝也不断地摇晃摩擦,
等王莹莹终于停止思考,坐会原位置的时候,垂眸怔然。
手里的花枝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桠,那花瓣碎了满地。
一时间,风萧萧兮易水寒。王莹莹觉得心里面冰的像是进入了冰窖。
她到底还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女郎,吃的最人情冷暖的时刻,也不过是母亲去世的那一段时间。这一变故下,性情郁下来也就容易偏激走了死胡同。
她哑着声,终于如同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女郎,闷闷又委屈:“——这不就是在暗示我的命运吗?!跟着瓣儿一样,要光秃秃的死掉了。我要死掉了。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她彻底静默了一刻钟,才静静沙哑的努力冷静分析,“之前让我泡脚,是不是在泡脚的水里面添了什么药材,能够缓解病症?”
“而今日突然下山,那么晚回来,是在察觉到病症严重后,为了找新的药材来治我?”
她果然还是得了一个,无法好好治完全的病症吧?
一想到这里,王莹莹的心里面顿时像是吃了个生柿子,涩涩的。
她的那些情绪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涌现出来。莹莹是不爱哭的,她努力忍啊忍,用手背挡着眼睛,憋回了那些泪水。
王莹莹怔怔懵懵地也不经思考想着:怎么有些事情从大夫那知道不算太难受。从顾裴安那里品了出来,自己的情绪摧枯拉朽般,直接崩坏了呢。
她放下了手,只留下一双有些泛着红的眼,整个人破碎又惹人怜爱。
她懵懵地,慢慢的,又握紧了手里的梅枝。又像是握住了那一把在屋子里面横置的刀。
王莹莹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
竟然惜不了命,也无妨。王莹莹眼底慢慢地迸射出了一点狠意。
那念头再次涌现。
她长久的静默,半晌自言自语,低声说着:“实在是时间来不及了娘,这已经是女儿想到的最快的法子了。望娘亲勿怪。”
这把要在尚书府点燃清算的火,彻彻底底的从她心底落实生根。
都烧成灰,烧的干干净净,做我娘的祭品,陪葬我娘的清白,也圆我母亲葬祖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