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吃惊,目光聚在盛则宁身上。
只见小娘子细眉一拧,状似沉郁。
「竟还有这事?」
孙无赖趁热打铁嚎叫了起来:「她就是个打人的惯犯,连学子都敢打,小人又怎么会被放在眼里?」
南衙门外传来一名妇人的声音。
「那是什么狗屁学子,那就是个打女人的下三滥!盛娘子打得好!」
又传来了几声附和,都是女子发声。
「没错!」「正是!」
孙无赖往前膝行几步,顶着满脸的血痕,狼狈又骇人,他的眼泪潸然而落,「大人,您听听!她们说的可不就能证实了这小娘子当街打人属实!」
府尹一听打学子这事属实,当即对盛则宁喝道:「我朝有律,学子犯刑尚可减免三分,你不过是个小娘子,怎可滥用私刑,动手打人?」
盛则宁早知今日之事透着蹊跷,到这里她大致也想通了是谁人在后面捣鬼。
这个孙无赖知道这么多她与管修全的事,明摆酒是管修全找她麻烦了。
想到这里,盛则宁更气了。
当初她没有把管修文往衙门送,就是知道在这件事上她讨不到好处,所以才想着能出一口气也是好的。
只是没有想到管修全居然不肯罢休,非要与她拼个你死我活。
外面的看客或有知情者,或有不知情者,大家互通有无,又谈起了这件闻所未闻的奇谈。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有人赞同,也有人愤怒。
物议沸腾,聚讼纷纭。
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几乎要将站在公堂之上,那名弱质少女的后脊都盯穿了。
「望府尹大人明察。」盛则宁浑不在意被人议论,姿势娴雅而端丽地行了一礼,如此镇定又气度不凡,让人不能轻视了去。
「小女想请管衙内当堂对证,将其中缘由禀明,再由大人定断。」
封砚走开几步,招来一差役,在他耳边吩咐了一句,差役领差离去。
府尹大人捋着胡子,思忖稍许,沉声道:「本官准了。」
第38章想要
公堂上更热闹了。
一个趴在地上,捂着屁股的杨主事。
一个按着脑壳,满脸淌血的孙无赖。
再加上这个刚刚从管府拉出来,脸包得像个粽子、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管衙内。
这三人一个赛一个惨,一个哭得比一个大声。
就连跟在府尹大人身边数年,经验老道、行事沉稳的通判、判官都忍俊不禁。
寻常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发笑的……只是这个堂上,这四人往那里一站,天然就是一副极其荒谬滑稽的画面。
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和三个与她「有仇」的歪瓜裂枣。
怎么想都觉得这位小娘子应该才是其中最惨的那个……
但偏偏她是其中唯一完好,且镇定的那个。
大家的目光自然不约而同地落到小娘子身上。
小娘子虽然蒙着半张脸,但从那细眉翘眼,仍可瞧出她的样貌不俗,再看身上所穿,绫罗为衫,云丝为裙,哪一样不是精致名贵,如此看得出,定然是出生优越,非富即贵呐!
但是这就更让人奇了,这位不愁吃穿、养尊处优的小娘子为何会揽上这么多事。
又是酒坊的主事,又是无赖流氓,还有个学子。
这商贾、贱民和学子,跨度不是一般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