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想必今天阿梨是不会来了,那就明天再说吧!先陪我去福晋那里吧,看看弘晖怎么样。”
而到了明天,也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时光轮转,日升月落,当太阳的第一缕光刺破云层,新的一天又来了。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新的一天代表着希望和新的开始,但是对于对于现在的乌拉那拉氏来说,时间多过去一点,她心中的绝望就多一分。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这新的一天永远不要来临。
看着已经守在床前一整夜的乌拉那拉氏,晚秋心中甚是担忧。
“福晋,您已经在大阿哥面前守了一整夜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受不住的,要不您去歇歇、闭闭眼睛吧!这里有奴婢守着不必有事的。”晚秋劝道。
“身子?”乌拉那拉氏勾了勾唇角,眼睛却依然看着床上的弘晖,眼中满是木然之色。
“弘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要这身子做什么?”
这话听着着实不详,晚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连忙道:“福晋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或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对了,奴婢听喜鹊说,刚才爷带着苏培盛出门请大夫去了,说是城南有一个神医,治疗疑难杂症甚是厉害,说不定能治好大阿哥的恐水症。”
乌拉那拉氏却没有多大反应,只轻轻说了一句“是吗?”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显然是并不相信这所谓的神医有这个能耐。
晚秋语气一滞,心中忍不住叹息。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多漏洞百出,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那所谓的“神医”能有什么能耐?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只能用这些话给福晋提气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地要好。
乌拉那拉氏淡淡道:“既然爷等会要请大夫过来,你就帮我那块湿毛巾过来,给弘晖擦擦身子吧!也能清爽些,弘晖也能舒服些。”
得了狂犬病的人畏水怕风,所以乌拉那拉氏只说拿湿毛巾,并没有说打盆热水来,就是怕再刺激到弘晖。
晚秋自然不会反对,连忙“哎”了一声,没一会功夫就拖着一块热腾腾的脸怕进来。
乌拉那拉氏接过脸怕,开始细细地给弘晖擦拭起身体来。
看着乌拉那拉氏如此小心翼翼,晚秋越发心酸,眼泪差点又流了出来,却又怕福晋看了难过,只得强忍着上前帮忙,强笑道。
“福晋不必太担心,奴婢瞧着今日比昨日安静多了,想来是好些……”
只是话未说完,晚秋瞬间瞳孔骤缩,然后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般。
“怎么了?”晚秋的异常自然引起了乌拉那拉氏的注意,心中猛地一沉,连忙问道。
“福、福晋,你看看,大阿哥、大阿哥是不是没有呼吸了?”晚秋转过头看向乌拉那拉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她好像感受不到大阿哥的心跳了!
乌拉那拉氏眼睛猛地睁大,连忙把手指伸到弘晖鼻下,感受着那几乎微不可查的鼻息,她的脸色瞬间惨败了起来。
“太医!太医呢,都给我进来!”
听到动静,守在门外的太医很快就进来了,看到弘晖现在的情况,也是吃了一惊,连忙诊治起来。
乌拉那拉氏就这么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连指甲掐进掌心都毫无知觉。
也没过多久,太医们就起身站了起来,互相看了看,欲言又止,脸上满是为难之色,看向乌拉那拉氏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怜悯。
看到太医这个样子,晚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大阿哥的情况已经糟到这种地步了吗?
乌拉那拉氏更是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用尽量平静的口吻问道:“事已至此,太医们有话不妨直说,我撑得住。”
“既然福晋都这么说了,那微臣就直言了。”赵太医站了出来拱了拱手,硬着头皮道。
“就大阿哥目前的情况来看,各项反应都趋于平静,怕是已经进入恐水症的最后一个阶段了。”
“怎么会?”乌拉那拉氏还未说什么,晚秋先失声叫了出来,一脸震惊道。
“不是说这种狂躁的状态会维持三天吗?怎么才一天多,就已经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了?”
赵太医耐心解释道:“三天是极限,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维持三天,有的人可能在一天后就会进入下一个阶段。”
而一旦到了最后一个阶段,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
想到这里,晚秋脸色又是一白,连忙回头看向乌拉那拉氏,只见此时的乌拉那拉氏脸色已经惨白地没有一丝血色,只愣愣地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弘晖,就像是还没回过神了一样。
木然地走到床边,乌拉那拉氏的声音没有丝毫地起伏:“你们全都出去吧,晚秋留下来了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