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井的考量,而他所制定的计划也一个个实行了,全在他预料之内——他有些自得,他从前并不那么擅长定计,比起运筹帷幄也更喜欢孤身入局。
但现在他学会做思虑更周全的指挥者了。连突发的剧场命案都能被涵盖在他的计算内(他在定计的时候当然考虑过万一剧场内发生了一些麻烦)。
但他没办法逮捕贝尔摩德,那就确定刚才那一枪他击中了贝尔摩德就好。
伤害值打得很高,赤井觉得挺解气的。
面前的人也是没办法逮捕的人。
这回倒是和身份无关了,纯粹是单独他一个人只会和琴酒两败俱伤。而他此时没有要和琴酒拼命的意思。
如果队友们插手,那又会变成那次在海边仓库的局面了——他们俩好似在枪林弹雨中给对方描边,而他们各自的队友反而被溢出伤害给侵扰。
没意思。
又或者不是没意思,而是……
赤井想,我主观上没有那么想把他抓进监狱。
当然可以说很多理由,比如他和琴酒有些默契,琴酒和他见面时也会透露一些不咸不淡的组织里的信息。琴酒没有那么忠于组织,那么在最后摧毁组织的行动里或许可以利用琴酒的行动力。
这种说法说给别人听只会被骂“与虎谋皮”。
但他非常确定,琴酒通过他的叛逃,从组织里获利。
那是卧底不管怎么做都拿不到的东西。
所以,“欺骗”可以继续进行下去,“美人计”也可以继续进行下去,琴酒未必没有这个意愿,那个最直接,也代表着赤井最大破绽的实验计划就在琴酒手里,并且在实验室重整后只在琴酒手里了。
他甚至直白地在上次和玛格丽特见面时说,“想看就来找我”。
真轻浮。赤井想。
把追踪器放在那种地方也是,粗俗。
赤井抬眼看了看琴酒。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放到了琴酒黑风衣靠外一些的内袋里。他很熟悉琴酒黑风衣的布局,知道哪些放着限制武器,哪些空置着留待任务使用。
“晚一些再来找我吧,亲爱的。我很忙。”他说。
琴酒露出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因为贝尔摩德”赤井笑了笑,“她真的能顺利逃掉吗”
“你那么担心她……”赤井微微眯起眼,那双绿色眼睛就流露出危险摄人的色彩,“我真的很不高兴。”
他手掌用力,琴酒摆在他颈间的手掌骨头就嘎啦作响。
琴酒的手被强行推开,两人在狭小的楼梯间拳脚相向。
截拳道是讲究快速进攻,先声夺人的流派。赤井从静到动完全不需要过渡。他从琴酒手下抢下来行动的空间后,反手撑着身后的窗台,直接借助琴酒攻击的力道翻出了窗户。
他从来就没有“毫无还手之力”过,所以琴酒刚才嘲讽他“示弱”。
这是野兽的伪装,是成熟的猎豹伪装猫咪,琴酒看在眼里,说着恶心,眼神却变亮了。
追到窗台的琴酒看到了赤井落在街角后很快消失在视野死角的发尾。
他按了一下耳机的开关,里面准备狙击的人着急道:“琴酒,没办法瞄准!”
“我也没找到贝尔摩德!”
是吗你是真的没办法瞄准还是注意力只放在贝尔摩德身上所以根本没注意这边琴酒说:“卡尔瓦多斯,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下来!你来了,贝尔摩德却还是受伤了!”卡尔瓦多斯情绪激动,显而易见的失控。
琴酒懒得理他,关掉了通讯。
他拿出了赤井塞给他的卡。
不是酒店房卡,是空白的一张卡。琴酒思考以后,给自己点了根烟,又用烟上的火星去烧这张卡。
模糊的字迹显示出来,琴酒记住以后掰断了这张卡。
他深吸一口烟。
是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