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观春没带镜子,只能凭感觉随便梳了个单螺髻,又簪了两朵绒花。
柳观春修行时,可以不调脂弄粉,但如今打扮成年轻爱俏的小姑娘,又觉得戏要做全套,至少涂一点口脂。
然而,柳观春太久没有上妆,还有些不得要领。
她唇上的红脂沾得太重,自己又看不出来。
思来想去,柳观春还是捂住嘴,走向江暮雪。
“师兄,我是不是没涂好?”
她想让他帮忙看看。
江暮雪鲜少和人谈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要他看一个女子描眉画眼,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他还是依言抬头,漠然地瞟去一眼。
柳观春已经收回了挡住脸的手。
也是此刻,江暮雪才有机会细细瞧她。
少女本就肤光胜雪,抹了一层面膏,更是脸色莹润。她不擅描眉,只在眉尾随便勾了两下,下手很轻,但潦草的几撇,带些挠人的野性,更让女孩的眉眼变得灵动。
妆容妥帖,并没有画错的地方。
只是唇上的红色口脂,涂抹太过,晕在唇珠上,显得很肿,破坏了女孩面妆的协调。
江暮雪做事向来一丝不苟,他几乎没有迟疑,当即伸出手,指骨轻抵住柳观春光洁的下巴。
他看着她:“抬头。”
声音低沉清幽,许是太过严肃,倒让柳观春下意识抻起脖子,不敢反抗。
她撑着脑袋,望向江暮雪那双沉寂的凤眼,男人的浓睫低垂,并不与她对视,而是看向更低处,视线落在她的唇瓣。
假如视线有温度,柳观春想,她已经被江暮雪烧成了一捧灰。
可江暮雪却没有看出女孩的窘迫,他仿佛不通人情,大拇指强硬地按在柳观春饱满的唇心。
男人的指肚温热,抵在鼓起的唇珠,重重一碾。
顷刻间,口红染上江暮雪白皙的手指。
擦出一片红。
江暮雪被柳观春的唇,弄脏了。
柳观春无意间瞥见,脑袋忽然轰隆一下,点燃了火焰……她的理智全无。
江师兄,他、他……
不知为何,明明江暮雪的动作轻柔,可柳观春还是热到鼻翼生汗。
她一动不敢动,脊背僵硬,腰窝紧绷,手骨也蜷在衣袖里紧紧攥着。
柳观春一直劝自己,师兄是无情道剑君,他心无杂念,她绝不能露出羞涩的神情,那会让人看笑话……
江暮雪确实只是在帮她擦拭唇上的痕迹。
为了方便清理,他捏着柳观春的脸,专注地盯着她的脸,不许她乱动。
直到江暮雪指间衔着的那块梨花白帕,再也擦不出一丝红色,他终于松开一点手间的力道。
柳观春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刻,柳观春的脸又被泛凉的手骨掰正。
江暮雪轻轻捏着她的颊骨,慢条斯理地道。
“口脂拿来,我帮你。”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