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姐开心起来,展颜一笑:“只要有,价格绝不是问题,拜托何掌柜帮我引荐了。”
知云浅笑:“袁小姐不必客气。”
她又想起来北边订好的动物毛皮也快到了,下雪后天很快就会变冷,上好的毛皮织就的羽衣也可以开始卖了,思量好后她几句话把话题从首饰引向衣衫。
其中一个略年长的姑娘正苦于找不到上好的白狐狸皮,听何掌柜说她手里有后开心地要执住她的手。
另一边,作诗的诸人中,朱琮礼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站着,他凝眸一看,认出是谁后就放下手里的笔,向那边走去。
“阁老安好,我还以为大人会向往常一样不来呢。”朱琮礼向他搭话,“今日雪景甚是好看,今科的探花郎才得了一首咏雪诗,不知大人这个当年的探花郎有没有雅兴呢?”
存玉从知云身上回过神:“朱大人安好,好诗自然是有的,不过我方才已做完了。”
朱琮礼问:“不知我可否有幸一观。”
手心还留存着温度,存玉回问:“听说薛将军家中幼弟不久前养了个外室,闹得风风火火的,少卿大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种传闻向来最能牵动人心,朱琮礼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说起薛家幼子的风流韵事来。
她嘴里应和她,心中却挥之不去那个女子一面牵知云手,一面快要依倒在知云身上的的情形。
原来这种举动,就算在并不熟悉的女子之间也可以发生。
她转身走后,没看到何知云不动声色地避开这位小姐的手,又说起店里的新鲜式样转开话题,然后离她远远的。
存玉走近人群里,和越来越多的同僚打招呼,田尚书看到萧阁老来了,拱手靠近:“萧大人,小女给你添麻烦了。”
“下官在这里向大人赔礼了。”
存玉在田小姐现身时就看出来田尚书举办这场宴会意欲何为了,但她于政事上一向严苛,对于这种私心却很宽容。
她宽慰田尚书:“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罢了,我还不至于和她计较。”
田今同听他话里没有怪罪的意思,放下心来,转而说:“听说大人爱琴,下官正好有一琴名雾中山,是百年前越大家所制,因缘际会传到了下官手里。”
“下官愿将此琴相赠以谢大人对小女的好意。”
存玉浅浅一笑,欣然接受。
穹顶的层云之后,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升起,透出一抹淡色月华。
繁华的宴会渐渐归于寂静,众人慢慢走了,存玉也和田尚书道别后与知云一同离去。
马夫驾车在白雪落满的官道上慢慢走着,车里暖烘烘的火炉驱散了寒意,此时已不早了。
第二天。
早朝平静结束,存玉照常要出宫时却被一个内侍叫住,说陛下有事要与她商议。
存玉向宣政殿走去,疑惑地回想,此时会有什么事情,年节将至,前朝最大的事情不过是年后的祭祖事宜了,可这只要依着先帝时的旧例办就好,没有什么需要商议的。
难道是后面的寿康宫出了什么事?
一路走去,存玉注意到路上巡逻的禁军明显比平日多许多,皇宫守卫很难轻易改变,今日这么反常,看来不像是小事。
走到宣政殿外,眼前一队金吾卫正从一边宫道出来,秦少栖面色凛凛走在最前面,走到存玉身边时,他拱手问候:“萧大人。”
“秦将军。”存玉看不仅是他面色严肃,身后的十数位禁军也脸色沉沉,开口询问:“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秦少栖听问,深叹口气,却没向她解释,而是说起别的话来:“听陛下说大人好事将近了,我如今不好耽搁,待下值后再好好恭喜大人。”
他再一拱手,告别后便领着禁军去别处了。
存玉莫名其妙,没理解他在说些什么话,这也不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样子。
进了殿里,存玉礼还没行完皇帝就叫起赐座了,她起身坐在下首交椅上。
“不知陛下唤臣来有何要事?”
龙椅之上,皇帝看着他铁树开花的老师,年轻的脸上露出期待开心的神色:“朕已经知道老师与田家女儿的事情了。”
存玉原本等着他说出为何今日禁军如此反常的原因,不想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她一愣,为什么说的是这个事情,她和田小姐,是说她拒绝田小姐的事吗,这种小事竟惊动了皇帝?
她糊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