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基隆港将有特大浓雾,请注意航运安全。”
林耀推开玻璃门,海风裹着咸涩扑面而来。远处的货轮拉响长笛,惊起一群海鸥。
他摸出怀表,指针指向九点整,和那晚同一个时刻。
只是这次,浓雾中藏着的,不再是陷阱。
而是二十年未冷的血。
台北东区的霓虹碎在雨幕里,“蔷薇阁”茶楼的雕木门开合间,飘出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林耀的指尖掠过门扉上的烫金牡丹,忽然想起海棠第一次穿旗袍的样子。
“耀哥总是准时得可怕。”
海棠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她倚着栏杆往下看,月白色改良旗袍勾勒出利落的肩线。
颈间的翡翠平安扣晃出冷光。
那是他去年送的生辰礼
“海棠,东湖帮的例会该改改时间了。”
林耀拾级而上,皮鞋在红木台阶上敲出清响。
“总让美人熬夜,可是不好。”
二楼雅间的屏风后转出两个黑衣少女,垂眸奉上普洱茶。
袖口露出的刺青正是东湖帮的“双鲤护莲”图腾。
海棠捻动翡翠平安扣,忽然轻笑:“耀哥这趟来,是要劝我去选立委,还是来查上周那批走私自贸港的军火?”
茶盏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阿雄的人昨天在基隆港烧了三个集装箱,圈里都在传,您这是要逼天道门和绿党狗咬狗。”
随后,林耀从西装内袋摸出份文件,推过茶桌,道:
“前阵子帮您整理的资产清单,明面上的海运公司该转到侄女名下了。至于暗桩。”
他指腹敲了敲文件第二页,续道:
“那个总在议会提‘渔业补贴法案’的陈议员,上个月收了您三百万政治献金吧?”
海棠的指尖骤然收紧,平安扣在锁骨处压出红痕。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是某个堂主喝多了在拍桌子,叫嚷着“女人当帮主算什么世道”。
她垂眸拨弄茶勺,道:
“耀哥知道,东湖帮三十年没出过女当家,若不是当年老头子被仇笑痴设计死于‘交通意外’。”
“仇笑痴可是绿党,所以您更该坐在立法院里。”
林耀打断她,从怀表链上摘下枚钻石袖扣,推到她面前,道:
“这是绿党王煸夫人的‘心头好’,上周在苏富比拍了八百万。您猜怎么着?”
叭了一口雪茄,续道:
“鉴定证书显示,这是二十年前天道门从港岛博物馆偷的赃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