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将军,那知府是祁家的少爷,这祁家……别说整个吴州了,就哪怕是京城也没人能得罪的起,杀了祁少爷,会不会太……”陈县令始终觉得这事儿不妥。
上面还没给他们消息,如何决断也不能完全听这个夏将军的,此人毕竟在山中待了二十余年,虽说叫一声将军,但实际上并不在朝中任有官职,他此事若办得鲁莽,上头要问罪的可是自己啊。
“祁家不过是商人起家,朝中并无势力,这祁少爷而今不也被贬到吴州来了吗?此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此话一出,外头顿时一道雷电劈下,方停的雨,这回又开始下了起来,且雨势很大。
山匪头子看了一眼院中落下的雨,对陈县令道:“我不便久留,此番本来是想问你上头有无回复的,不过见你这个样子也知道信件没那么快送回来,如若上头有吩咐,你需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陈县令连忙点头。
“你就留这儿了,我从后门走,不必相送。”山匪头子伸手拍了拍人贩子的肩膀,然后从方才过来的方向,绕到了县令府的后门,准备回舟山。
元吉还在缸中,看见外面下了雨,隐去了身体,慢慢融入雨中,这才算是逃过了一劫。
不过她方才听到的话可是有力的证据,回去之后定要告诉祁琰,让他早有准备。
元吉回到客栈之后,一天的时间也耽误不少了,祁琰知道她不在客栈,就肯定是去找土地神了,也不知道回来之后是不是又性情大变,土地神有没有给她灌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
今日外面下了大雨,祁琰半点儿出去玩儿的心思也没有,就缩在房间里看书,还有一些近些年来吴州发生的事迹,好在里面找关于三皇子的蛛丝马迹。
祁琰刚举起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元吉就推门而入了。
护卫甲、乙跟在了她身后一同进来,四个人留了两个在外面守着。
祁琰一见元吉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他问:“怎么了?”
元吉给自己倒了杯茶,先喝了口茶,才说:“我今天见到舟山南侧的山匪了。”
“就是你说的那个?”
元吉点头:“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土地神告诉我,他或许就是当年杀了我的凶手。”
祁琰见元吉说这话说的面不红心不跳,顿时朝站在她身后的两名护卫瞧过去。
他忍不住伸手用书盖在自己的脸上,护卫甲与护卫乙纷纷是:“???”
什么?什么土地神?什么杀死她的凶手?
两人往后都退了一步,睁圆了眼睛看向对方,然后打量着元吉。
元吉一愣,才察觉不对劲,回头看见两个护卫,她都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跟进来的,不是应该和其余两个一起站在外面吗?
祁琰怎么也不说一声?
元吉指着祁琰:“你……”
祁琰半垂着头,拿起书对着护卫甲、乙二人挥了挥手,两人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后,两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护卫丙:“怎么了?”
护卫丁:“挨骂了?”
护卫甲、乙:“……咱们夫人好像不一般啊。”
房内,祁琰单手捂着嘴像是想笑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对着元吉道:“所以,那人曾经杀了你?你才当上河神的?”
“应当是,因为我瞧见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掐我的脖子,还看到了一些画面,总之是我死前的画面。”元吉说完,眉心皱了起来:“你想笑就笑,藏着掖着做什么?”
祁琰深吸一口气,抿嘴:“我不笑,如此严肃的事怎么能笑呢。”
元吉一时有些无语,知道他笑什么,无非是自己的身份又无意间暴露了,谁让她回来满脑子都是关于在县令府听到的话,根本没在意那两人是不是跟进来了。
想到了县令府,元吉又道:“我跟着那山匪去了县令府。”
“哦?他去了县令府?”祁琰这才正经了起来,挑眉问:“所以他和陈县令的关系的确不一般。”
“何止不一般,简直是被你猜中了才是。”元吉道:“我去的时候,他们还没到,到了之后陈县令竟然给那山匪鞠躬,喊他一声夏将军,那山匪似乎地位挺高的样子,两人一番交谈,没少提‘上面’二字,恐怕真的与三皇子脱不了关系。”
“夏将军……嘶,小河神,这回你可给我立了一个大功了。”祁琰说完,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桌案边拿起纸笔便要写信。
元吉没敢打扰他,等他写完了之后,才好奇的问:“所以果然有问题吗?”
“何止是有问题,我甚至理清了事情的关键,如若此事是真的,朝中的变化将要翻天覆地。”祁琰说完,边推开了房门,对着护卫甲耳语了几句,将信件交给了对方:“务必要你亲自送到。”
“是!”护卫甲将信件藏在了怀中,连东西也没收拾,带了点儿银钱便出发了。
元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说:“对了,我听那个夏将军说,今晚要找人行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