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们是在体检的间隙,时不时有一个安排到儿童重症楼层去看江昼的。
阮清月也去了,目睹孩子红一块紫一块,瘦得喘气都费劲,却又被各种仪器绑住的样子,确实可以理解贺西楼的小心翼翼。
「Ailla打他?」阮清月很难相信一个母亲能这样对亲生儿子下手。
提起这个贺西楼脸色难看,不欲多说,「她以后的路已经绝了。」
明天阮清月得赶航班,晚上住周家,贺西楼送她回去。
路上他总是看她,两个人谈了一天,说了一天,好像还是没说够的样子。
快到周家时,他才低叹,「很后悔,没有早点和你聊这些。」
除了涉及保密的因素之外,主要还是在他自己。
「刚回国时太自尊,半点不愿意表露,怕你看笑话。」
阮清月笑了笑,「我现在也没多喜欢你,怎么又不怕被我笑话了。」
贺西楼看她笑得没心没肺,也勾了勾唇。
他凑到她身边,握起他的手,压在自己肋骨的地方,「你摸摸。」
阮清月低眉瞥了一眼,第一反应是那个地方不是腹肌也不是胸肌的,摸什么?
贺西楼自嘲:「好容易骗来的老婆都没守得住,还要什么自尊?」
他按了按她的手,「摸到没,我现在身上全是贱骨头,一点不怕你笑话。你多冲我笑才好,我把骨头敲下来给你炖汤都行。」
「……」duck不必。
把她送到周家,贺西楼没有进去,站在院外冲周云实摇了摇手,「表哥好,今天又帅了。」
还真是贱兮兮的。
周云实的轮椅就在门口,依旧礼貌而客气,「不进来坐。」
贺西楼勾唇,「不敢进去,怕出不来。」
周云实也没再跟他客气,「哦,那你走好。」
然后带着阮清月进门,关门。
贺西楼舌头扫了一圈,他不应该再客气的请他一下吗?
果然是假绅士,一点都不礼貌。
周云实特地等她一起吃饭,饭菜都好了,对于两个人来说,过于丰盛了。
进餐厅的时候,周云实就从轮椅上起来了,步伐不快,但还是自己走进餐厅,然后站在桌边,为她盛饭。
难得冲她开玩笑,「看着我能够站起来,还能照顾你,有没有一种自己种的花结出果实的成就感?」
阮清月陪着他玩笑,「一点点吧,毕竟出事第一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站起来。」
所以,从前她最受不了别人说他残。
桌上的气氛很不错,直到周云实说起来计划给她周氏股份丶为她置办房产。
「这里永远是家,但以后你一个人,也要有个自己的房子。」
阮清月看了他,坦然告知:「我跟贺西楼没离成婚。」
周云实的神色乃至吃饭的动作都明显顿了一下。
她知道,这么丰盛的晚餐可能他是想帮她庆祝恢复单身这件事的。
周云实在几秒的时间里恢复如常,但也关心原因,「是什么问题没有分割清楚?」
阮清月想了想,「不是分割的问题,有点复杂,可能也是我有迟疑,等我外派学习得亏再处理。」
她都这么说了,周云实一向尊重她的决定,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