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连夜张罗了物件儿,上门赔不是,图个踏实。
他面上波澜不惊,语调平缓:“刘主任,演的这是哪一折?”
“我可不记得,曾对你施过什么援手。”
刘建功那腰身,登时又矮了半截。
嗓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透着一股子心虚气短:“兄弟,明白,都明白着呢!”
“您只管把心放肚里,往后,保准没那些腌臜事儿!”
“弟妹跟侄女那头,我拿人头担保,担保!”
“咱俩……往后就是兄弟!过命的交情!”
他霍地将攥着的猪肉和面粉朝张平胸前猛地一送,那劲头,恨不能直接掼进人怀里。
“薄礼,实在薄礼,兄弟千万赏个脸!”
张平纹丝未动,并未伸手。
就那么定定站着。
汗珠子,已然从刘建功的额角沁了出来。
那托举着礼品的手臂悬在半空,微微颤,肘弯眼看就要撑不住。
院落里,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也罢,”张平这才不疾不徐地探手,将东西接了,“刘主任这份心意,倒也算足。”
礼品刚一离手,刘建功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骤然松垮下来。他忙不迭搓着手,谄笑重新堆满了那张脸:“那是自然!兄弟,日后但凡有差遣哥哥之处,尽管吩咐!绝无二话!”
“如此,便先谢过刘主任。”张平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分量,声线不起波澜。
送走了那恨不能一步三叩的刘建功,张平提着礼品,转身回屋。
李秀兰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块肥腴晃眼的猪后臀,以及旁边涨鼓鼓的白面袋子上,一时有些懵。
“他这是…闹什么幺蛾子?”李秀兰瞅着那堆东西,满腹疑云。
张平脱下外褂甩到炕边,语气带着几分嘲弄:“还能为何?昨晚上,怕是把他给吓坏了。”
“胆寒了呗。”
“连夜搜罗了这些,巴巴儿地赶早送来,不就是图个安稳?”
经他这么一点拨,李秀兰豁然开朗。
原先那份忧虑,顿时消弭无形。
她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终是“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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