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我娘和我嫂嫂真的散布了长公主与其他男子不清不楚的谣言,中伤了长公主?」陆九渊先问张妈妈。
张妈妈是典型的金陵乡下妇人的长相,看起来温婉心善。
提到这段往事,她眼中含泪,欲言又止,「从无……」
苏半夏在一旁说道,「阿渊,说来也巧,张妈妈的儿子和你算半个同窗,也在山阳书院读书,上个月转入国子监了。」
听苏半夏提起她儿子,张妈妈浑身一颤,她马上回道,「长公主当年确因你娘亲和嫂嫂中伤她一事发了好大的脾气,再加上你小侄将她推下水害她差点没命,新仇加上旧怨她确实说过有朝一日要给你们陆家一点颜色看看。」
陆九渊满眼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娘,我嫂嫂绝不是喜好搬弄是非之人。」
苏半夏扶上他的胳膊,劝慰道,「阿渊,或许这其中有误会,我也相信你娘与你嫂嫂不会做这种事!可长公主却未必会信啊!」
陆九渊抬手扶了扶额头,又对听雨问道,「听雨姑娘,当年长公主和沈家密谋害我陆家一事可有此事?」
在军营中经历了半年磋磨的听雨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若说原来她的眼中只有些小聪明,现在的她浑身布满了戾气。
「自然是真!当年苏姑娘不过提了句陆家,长公主便怒火中烧,添油加醋地同沈家诉起苦来。」
「而后沈家大小姐沈星洛率先发难,说要给陆家点颜色瞧瞧,沈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也一一附和。随后不久,陆家灭门案便事发!」
「我曾听长公主同皇后娘娘说过,陆家人一死,才使得她心中出了口恶气!」
——
听完听雨和张妈妈的话后,陆九渊向公廨告了一日假,将自己锁在书房中整整一日一夜。
这期间,苏半夏也没闲着。
她一巴掌打在张妈妈脸上,「老东西,刚刚你是不是想拆我的台?」
张妈妈捂着脸,眼含热泪,「没,没有,苏小姐,我儿子还在你手里,我怎么敢不顺着你的话说!」
苏半夏满眼狠戾,「知道你儿子在我们手里,便老实点!郡王爷特意将你儿子从山阳书院调入国子监,可不是为了让你拆他的台的!」
「再让我发现你在外人面前露出那副有口难言的表情,我将你和你儿子都剁碎了喂狗!」
张妈妈啜泣着,「苏姑娘,老奴,老奴知道了!」
「听雨姑娘,你方才表现得很好!待事成之后,淳郡王定会履行承诺,给你你想要的!」苏半夏拍拍坐在一旁的听雨的纤瘦的肩膀。
听雨睁开混浊的眼睛,厉声道,「淳郡王能救我脱离苦海,我已感激不尽!如今我只想看到姜妧姎死,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
——
待一日一夜后,陆九渊从书房出来,苏半夏迎了上去,「阿渊,你没事吧?昨天你那副样子,我很担心。」
似乎一日一夜未阖眼,陆九渊满眼猩红,「半夏,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他们为我陆家血债血偿!」
苏半夏体贴地握紧他的手,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得意,她柔声道,「阿渊,我会帮你!若是我们做不到,我还会替你向淳郡王求情,求他来帮我们!」
陆九渊反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痛苦折磨,「半夏,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苏半夏偎在陆九渊怀里,柔声道,「阿渊,眼下就有一个帮你报仇的好机会,你可要抓住?」
陆九渊忙道,「半夏,什么机会?」
苏半夏附在陆九渊耳边说了几句。
陆九渊沉思片刻,「我同意!」
——
公主府
是夜
「昌平王叔传来消息,说他花了好大力气,费了好一番口舌,栖雾阁阁主终于肯割爱了!他要我们明日带上十万两去栖雾阁领人。」
容予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写着奏摺,姜妧姎端着碗参汤走了进来。
「十万两?」容予惊讶道。
「夫君是嫌少?」姜妧姎促狭道,「昌平王叔说这是他求了栖雾阁阁主整整半月,才磨来得友情价!换旁人去,没有百八十万两,休想替琼玉赎身。」
容予满脸心疼,「为夫是觉得贵!花十万两请回来个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女子,实在不值!」
姜妧姎伸出手,捂住容予的口,「你这话可别让崔蘅表兄听到,他花了百万两,还只是让栖雾阁同意挽歌姑娘不必接客!你十万两买到他们的花魁,已经占尽了便宜!夫君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