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沈淮川深吸一口气,眉眼中怒气浓郁蓬勃,额间青筋跳动,直接闪身将人拉去了后山。
大雨倾颓,地面泥泞不堪,雨水堆砌成一个个泥潭。
沈淮川将人扔向地面,泥水溅起,同血液混在一起,将沈朔身上衣物彻底染污。
他好似一尊跌落泥沼的白玉菩萨,此刻跪在泥水中,任由浑身被染污也固执地不肯起身。
沈淮川目光悲忧,怒目厉声道:「沈朔,你他妈这么多年里的礼仪修养都丢到哪里去了?是非不分,善恶不辨,你现在满脑子就只剩下那个妖女?」
沈淮川拉起沈朔的衣襟,将人拽至面前的衣冠冢前,他指着墓碑上面镌刻的字迹,骂道。
「你父母他们当初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你忘记了吗?他们就死在你面前,被那只上古禁兽所伤,最后连尸首都未曾留下。而你现在竟然要将与这禁兽结契的人带回来,你这样做对得起他们的死吗?」
「你知不知晓你将她带回来后若被发现了意味着什么吗?意味你他妈的要跟整个修真界为敌!
你是很强,我承认你有能力,但是如果对上整个修真界呢?前仆后继的人冲上来,你真的能时刻护住她吗?只不过是将自己也赔进去。
沈朔你自小聪慧,不会看不清其中的利弊,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到底该怎么做。」
沈淮川双目猩红,尾音颤抖,垂于两侧的手握紧成拳又再次无力松开,不再看他一眼,只丢下一句。
「你想清楚了就站起来,今夜之事权当没发生过。」
大雨越下越急,接连下了三日不见丝毫欲停的趋势。
沈淮川等着沈朔想清楚后知难而退。
可那少年跪了三天三夜,整张脸惨白再无半丝血色,却仍旧不肯起身。
「沈朔,这样简单的事你为何就是看不清,为何偏要这般固执?」
沈朔声线几乎彻底沙哑,哽咽着说出了这些天里的第三句话。
「我想救她。」
沈淮川怒火中烧,少见地对沈朔发脾气,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
「我他妈让你反思,你就给我一句想救她!沈朔!你疯了吗?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吗?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你真的想不明白吗?你知道和整个修真界作对是什么下场吗?你是真的一心想找死是吗?」
沈淮川气得收着力一脚踹在沈朔胸膛上。
却停噗的一声。
大量鲜血从沈朔嘴中喷出,他彻底
失了平衡向旁侧倒去,衣物早已沾满了脏污泥泞,整个人狼狈不堪。
「沈朔!」
沈淮川的怒气瞬间消散,惊呼着冲上前去将人扶起。
一番检查后,沈淮川这才发现沈朔胸口上有道新鲜剑伤,紧贴着心口处,伤口极深,时刻能要了他的命。
这么重的伤,这人从回来那日起至今,从未吭声。
沈淮川几乎要被气到窒息,却只能焦急地向他输送灵力,以维持缓解他的伤势。
这偌大个修真界敢伤沈朔的,能伤沈朔的,能让沈朔受伤后反而替对方隐瞒的,全修真界只有那顾九一人。
沈淮川咬牙切齿道:「那妖女都拿剑将你捅成这样了,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你做这些真的值得吗?」
「不是她」
沈朔摇摇头,低声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