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爷垂眸:「大人无需动怒,咱们手里的证据又不假,谢释尘此番定脱不了罪。」
「我会担心这个!眼下他沈朗潍虽不在盛京,但纸包不住火,倘若他知晓我拿了他的人……」徐权从叹了一声:「我是担忧之后。」
陈师爷:「可太子殿下有令,大人,咱们不好不从啊。」
一方是当朝太子,另一个又深得圣上器重,手握实权的权臣,不论得罪哪一方都不是他小小府尹能担待。
徐权从如今左右不是,只能愤愤抱怨几句:「这破府尹以后谁爱当谁当,等本官过了这劫,就去与圣上告老还乡。」
「徐大人,典狱司特使来访,求见大人。」
书房门如今是关,徐权从在房里听衙役禀报,心猛地一惊,倒忘了,沈朗潍不在,盛京城里还有个顾颜。能只身入局擒获绑匪,还将「冷面判官」收归的女子,又能好糊弄哪里去!
「就道本官不在。」
「这个……」衙役一时也懵了,这人可就在身后巴巴听着呢啊。
见衙役为难看着她,顾颜索性也不躲,直接开口:「府尹大人既忙,本官便在这里等,待大人忙完不迟。」
徐权从听书房外传来顾颜的声音,霎时变了脸色,忙慌与师爷斥责,声音还不敢大,只能生生压着嗓音:「一个个的都是废物,竟连个人都拦不住。」
陈师爷连连哈腰:「大人息怒,咱们如今不好再躲了呀。」
「废话,还用你说,我这双眼难不成被狗吃了!」徐权从暗暗骂一声,旋即就收起沉色,亲自打开书房门,笑迎道:「特使大人深夜到访,下官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啊。」
顾颜微微颔首:「徐大人,本官深夜到访是有一事不明,故来此请大人赐教。」
徐权从装糊涂道:「典狱司人才济济,下官能力又实在有限,只怕耽误了特使。」
顾颜没有心思与他周旋,直接开门见山:「怀来山庄谢释尘,不知大人是否有印象。」
「原来特使是为他而来。」徐权从语调故意放缓,脑筋却转得急快。
外面人多眼杂,他先迎了顾颜进书房,然后才道:「不瞒特使,头些日有人于府衙报案,说是魏延之案事有蹊跷,本官职责所在,这才派人详查,不想还真就查出端倪来。」
「哦。」顾颜双眉轻佻:「不知大人查出什么线索,本官倒有兴趣一齐协助。」
徐权从双手交织在一处,露出一副为难的样,抿唇道:「特使,这不符合规矩啊。」
「规矩。」顾颜深知徐权从圆滑,对付他只一味服软不行,于是轻哼一声:「既然大人讲规矩,那我便同大人好好说道说道。魏延一案是由典狱司协同办理,纵是案件有疑,按大人说得规矩,也该是典狱司再行探查,如今大人这么做,岂非是僭越。」
徐权从被将一军,明显有一愣:「特使这话未免言重,既然有人于府衙报案,下官又怎能坐视不理呢。」
顾颜:「那是何人报案?明明柳地出的命案,他却偏偏跑来这京畿府衙报案……大人,看来此人居心叵测啊。」
「这……」徐权从一时被问住:「特使大人究竟想要怎样?」
「徐大人无须忧心,典狱司作风您是清楚,且我深夜来坊亦不是问责,只想请大人,关于魏延一案的线索是否可以行个方便。」适可而止这个道理顾颜是懂,她不再紧逼徐权从,反而先服了软。
这招明显起了效,经徐权从再三权衡,决定与顾颜坦白,反正线索都是真,他亦问心无愧。
「根据方仵作当初验尸所得,魏延的死因确为自杀,这点毋庸置疑。」
顾颜不解:「魏延既为自杀,又何来凶手一说?」
徐权从:「魏延虽为自杀,但绝非因病厌世,而是有人逼迫,他为了家人安危,万般无奈下只能做此抉择。」
顾颜蹙眉:「魏延已死,大人又是如何得知他被人逼迫?」
徐权从清了清嗓:「咱们先说人证,与魏延相交的都道,他年纪虽大且被病痛折磨,但精气神却好,人也很乐观,早就盼着能喝上一杯孙媳妇茶。」
顾颜:「人有七情六欲,昨日所思,今日都未必如愿,大人以此作证,未免太草率。」
徐权从却不慌:「自然,仅仅因为这些,此案是构不成疑点。」
顾颜微微颔首,示意徐权从继续。
「魏延死因是为割腕,柳地府衙的捕快也在尸体旁寻到了短刃,而此案的关键就在这短刃。」
顾颜:「短刃有何问题?」
徐权从:「那短刃根本不是魏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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