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受刑之人还未说什么,施行之人倒是先心慌了?」
她继续嘲讽道,「我还不知魏国公何时生了慈悲之心?」
「不是慈悲之心的话,莫不是对我有了怜香惜玉之意?」
谢循再也无法难以自控,猛地逼近,扣住着她的柳腰,连着她的身子一同压至墙底。她的脊背紧贴墙壁,石壁冰凉的寒意跗骨而上,腰上的疼痛也难以让她忽视,更何况谢循的气息近在咫尺,急促而又危迫,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姜时愿一颗心忐忑不安,极力仰着头,和这个罗刹四目相对,仍不肯示弱。
目光短兵相接,仿佛是一场无声的博弈,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他的手段,并有褪下她眼里的不屈半分。
而谢循又拿着深藏恨意的眼眸,无可奈何。
谢循试图一丝能让她慌乱的法子,句句攻心。
「你当真以为你能离开天牢,你可知为何你关进天牢三日之久,无人敢来救你丶为你伸冤?」
「不妨告诉你,是谢某说,若是想敢对姜娘子施以援手,就是在与谢某为敌。所以你所期待的四处的同僚们,亦或者是交情匪浅的陆不语以及陆观棋,还有大理寺的李奇邃都不敢来救你。」
「你还在等着谁?」谢循轻笑道,「难不成是你的夫君,沈浔吗?」
闻之,姜时愿心颤,垂首避开谢循居高临下的审视。
「姜娘子,怎么不回话了?」他的气息轻轻吐在她的耳侧,「难不成你真的在等他?」
眼见姜时愿有了片刻犹豫,谢循藉此反败为胜之机,不给姜时愿一丝来得及反驳的时间。
「姜娘子若要做烈女,谢某自然不会拦着,如果撬不动姜娘子的嘴,谢某不妨将这份不如意加诸在你的夫君身上?」
他的嗓音带着戏谑,每一个词都清晰而缓慢,目的就是让姜时愿字字听清。
果不其然,他亦把姜时愿逼至悬崖峭壁之上,他听着姜时愿怒火如炽。
「谢循!你无耻!你胆敢对我的夫君一跟手指头,你且试试!我定会要你不得好死!」
姜时愿的泪意涌出,她已经失去了三七丶兄长,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至亲之人。哪怕她的阿浔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她的心也再不能再接受沈浔离她而出,不敢再承受这剜心之痛。
谢循落在她腰上的手力道欲重,字字剜心,「沈浔是典狱之人,谢某大可以随便安个罪名,肆意折磨。」
二人一同煎熬,一同感受以心爱之人相逼的痛楚。
字字如刀,直刺人心。
一人早已痛不能言,梨花带雨,而令一人却仍然披上冷漠无情的外壳,说着最令人痛恨的话。
「姜娘子,你猜典狱十八层,他能坚持到第几层,是能坚持到拔舌之狱,还是刀锯之狱?」
「等你从天牢离开之时,还能再看见他吗?」
「谢循,你杀了我吧,你不是一直想看着我死吗?!」
哪怕已然遍体鳞伤,二人依旧苦苦强撑,逼得对方一人先行服软,结束这场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