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上半刻便可捞出,稍稍放凉后便开始拔猪毛,刮油脂。特别是拔猪毛,这可是个急需耐心的活儿。
残留的猪毛被一一拔静,沾的油脂也全部被剔除。虞薇念扶着酸疼的腰,暗自吐槽为了点吃得真是费了老劲。可看到白净的猪皮,忆起猪皮冻的滋味,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将处理干净的猪皮切成细条后入锅,加入三倍的清水,再放几片老姜,一截葱段和花椒几粒。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焖煮半个时辰。
待锅中的汤汁由清变浓,透着胶质感,挑出姜片大葱和花椒,再将猪皮汤盛到盆中,盖上盖子,放到屋外。
只需一个晚上,胶质浓汤就变成了冻状。吃时切出一块,再切成厚片,蘸上简单的蒜末酱油,便是极美滋味的珍馐。
第49章
雪下了停,停了又下,才化了一半的雪又被覆上。如此反覆,地面始终被积雪覆盖,一片素白。
晃眼间,进了腊月。
不能下地劳作,又没其他营生。是以漫长的冬日里,妇人们时常结伴去串门。一起做做针线,话话家常,以此来打发时光。
她们聊的,多是些自家的男人,孩子,婆母,以及田地里的庄稼。
而她们最常去的,便是虞家。
一是虞家没有成年男人,用不着避讳。二来,相比较起来,她们都与虞薇念更亲近些。
「我原先在娘家时,跟着哥哥嫂子学过做豆腐。等开春了多种些豆子,再上山多采点菌子木耳的,攒些钱。等来年入冬前弄个豆腐作坊,冬日里磨些豆腐来卖,也好多些进项。」
「老古话说人生三大苦,
撑船打铁磨豆腐。做豆腐可是个辛苦活儿,二更的天就要起来磨豆子。」
妇人笑了笑,「起码咱还有这个命苦。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些个平头百姓,哪个不苦?不苦便没饭吃。说起来咱们还算好的了,起码吃些苦还能活命。不像那些流民……我那天听陆解差说,关内又死了不少人。」
是啊,关内又死了不少人。
「哎……」
有人重重叹了一声,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姚娘子瞧着气氛不对,拿过虞薇念的旧袄子帮着缝了起来,又说起她未出嫁时在娘家的一些趣事。引得妇人们一阵发笑,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火炕的最里边,虞薇念靠墙斜卧着,懒洋洋的,边听故事边看妇人们做针线。
其实,她也是想帮忙的。奈何实在做不来针线这等细致活儿。别说是绣花,就是简单的缝缝补补,她都能将手指扎出好几个血窟窿来。
被扎了几回后,李氏便不敢再让她碰针线。
「现瞧着,阿念倒是圆润了不少。」姚娘子用牙咬断了线,将缝补好的袄子递了过去。
听到姚娘子如此说,李氏抬起头细细打量起虞薇念。发现确实如姚娘子所说那般,比起之前,如今的阿念小脸上有了些肉,就连气色都红润了不少。
虞薇念也伸出手摸摸了脸,笑道:「自从落了雪,便日日窝在屋里。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就算是养猪也该贴些膘了。」
「哪有将自己比作猪的?」姚娘子好笑,又埋下头帮着纳起了鞋底。
虞薇念难得的没反驳,坐起了身子揉起了脑袋。先前那妇人的话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逃荒时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历历在目。
虽说如今有屋有粮食,但日子过得却是紧巴巴。吃得是粗粮,每顿也只敢吃个八分饱。买回来粮食也仅仅够这个冬日里糊口。不说哪日再遇着天灾人祸,但凡落雪的日子再长些,用不了多久就得做吃山空。
看来,她得想些冬日里也能赚钱的法子。只要手里有了足够的粮,下多久的雪她都不慌。
虞薇念托着腮,眉头微拧,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搜寻着关于东北的记忆。
好一番回想,想到的都是那些博主做得东北美食,以及赶大集的场面。
美食……赶大集……
突然,虞薇念脑中灵光一闪,闪过《舌尖上的中国》的某个片段。
鱼。
冬捕。
「嘿嘿嘿……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虞薇念拍着大腿,嘿嘿的笑着。
看来多看看电视还是有好处的。
只是她这一举动差点吓坏了妇人们。这好好好的,怎么就傻乐了起来,还自言自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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