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发现他不大爱说话,但若遇着事了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那时候的虞薇念是欣赏他的。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谢惟安都算得上是极有担当之人。且他富有善心,乐于助人。
在小衡山时,面对穷凶恶极的山匪,他毫不畏缩。当山匪的大刀砍向她时,是他毅然决然的挡在了她身前。
她欠他一条命,她一直都记得。她也一直在努力,努力的去赚很多很多钱,想日后当作谢礼,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她高热那回。他背着她,艰难的走在大雪中。中途,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听到呼啸而过的风中,谢惟安一遍又一遍的「阿念,莫哭,莫哭。」
他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她心安。同让她心安的,还有他温暖的背和他的心跳声。
再后来,谢惟安开始躲着她,她竟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委屈。像是被人无端冷落一般,委屈又气愤。
也在那个那时候,虞薇念隐隐约约感觉到,对于谢惟安的感情应是异于旁人的。只是她羞于承认罢了。
想到他刚刚的表情,虞薇念便心慌意乱起来,一颗心快蹦出嗓子眼儿,耳根子也烫得快要烧起来。
若是谢惟安真开那个口,她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阿念,阿念!」
「啊?」虞薇念回神,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谢惟安的眼。
谢惟安生得很好看,轮廓分明,剑眉星目。许是因为时常奔走于山野,比如高门大户的白嫩公子哥们,多了几分野性的俊美。
「你……要,要问我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瞧你脸红的厉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先回去,让婶子给你熬碗姜汤。」
「没,我没事。你有何事直说就是。」看着谢惟安湿了的衣裳,虞薇念没好气的进了院子,拿起屋檐下的油纸伞。
一柄油纸伞撑在了谢惟安的头顶,隔绝了细密的雨丝。雨丝落在伞面上,瞬间汇成线珠,落到地上。
谢惟安抬眸,一股别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可对上那双眼睛,瞬间恢复镇定,道:「昨日我同牛三哥上山,在小溪边看到类似青蛙卵的东西,三哥说那是蛙籽。」
「今早起来我看院子西角那边积了个小水洼,那地儿宽敞,又无别的用处,我便想着将那块地挖了,挖个水塘出来养林蛙。」
「不过我又不懂得这些,便来问问你,此法子可不可行!」
瞬息之间,虞薇念的面色变了几变。先是惊讶,再是疑惑,最后一抹恼色浮上脸颊。搞了半天,他竟为了问这个?这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吗,非要在雨里站上半天,巴巴地等着她回来?
雨依旧在下,雨滴落在斗笠上,砸出清脆的声音,砸得虞薇念懊恼的蹙了眉。
谢惟安不知阿念为何不悦,只当是自己愚笨,想了个异想天开的法子,惹得阿念生气,赶紧解释道:「是我不严谨,异想天开了。为此,还来叨扰你。」
「对……」
道歉的话尚未说完,虞薇念哭笑不得的拦道:「谢大哥误会了,养林蛙的事我倒不懂。不过谢大哥想养,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真要挖了塘养林蛙,到时候得买些网来将塘围了。不然到时候怕林蛙全跑了。」
「嗯,好!」
油纸伞被交到虞薇念手中,伞柄还带着馀温。虞薇念撇了撇嘴,暗骂自己一句神经病,而后推了院门回了屋子。
午饭做得是疙瘩汤,见虞薇念进来,李氏忙让虞乔北端饭,自己则拿了条巾子递过去。
先前二人在院外交谈,李氏倒是瞧见了。不过对于二人谈话的内容,李氏并未问起。左右不过是庄稼地的事,说了她也不懂。
一顿饭,虞薇念吃得心不在焉。
因着下雨,下晌歇在了屋里。虞薇念将窗户推开了半扇,倚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丝。
也不知道那人刚刚有没有看出端倪,如此想着,心中又憋了气。倒不是气谢惟安,她是气自己。
气自己身为一个穿越者,不一门心思搞事业,竟想起些儿女情长的事。且还是她先动了心思,且对方对她无意。
「哼!」虞薇念气闷的锤了下窗棂,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男人,只会影响她搞钱的速度。
想着想着,便打起了哈欠犯起了困。
雨停时,已是五日之后。天气彻底暖和起来,院里的桃树枝上缀满了花苞,泛着粉白。虞薇念立在桃树下,微微扬起头,吸着鼻子用力的嗅了嗅,能闻到淡淡桃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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