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可惜碇鸣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当选八成是借了组织的光。
nbsp;nbsp;nbsp;nbsp;上原警官不可思议道:“所以你是为了钱杀了野田正雄和毒害绪方老师?”
nbsp;nbsp;nbsp;nbsp;铃木寿点头又摇头,“我只杀了野田正雄,绪方老师可不关我的事。”
nbsp;nbsp;nbsp;nbsp;他两手一瘫,一副对现在的局面无可奈何的样子,而不是一般案件里凶手被揭穿后不甘的恨意或崩溃。对两个人的生死是否和他有关,平淡的情绪像是杀鸡时挑挑拣拣把鸡头丢掉,这在东京案件集锦中非常罕见。
nbsp;nbsp;nbsp;nbsp;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绢擦汗,耐心地把面上的尘土擦干,对下巴脖子上的汗却一笔带过,继续道:
nbsp;nbsp;nbsp;nbsp;“我在送给野田正雄的茶叶里掺了钩吻草,想慢慢折磨死他,你们之前说给绪方老师下毒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和绪方严一的仇还不到那个地步。”
nbsp;nbsp;nbsp;nbsp;“至于碇鸣堂更与我无关了,你们也知道我的爱好偏向了吧,我干不了那么血腥的事。”
nbsp;nbsp;nbsp;nbsp;太宰治煞有其事的点头,大力捧场:
nbsp;nbsp;nbsp;nbsp;“听起来你很擅长用毒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当然,人没有一技之长怎么在残酷的社会中活下去呢。”铃木寿得意。
nbsp;nbsp;nbsp;nbsp;诸伏警官摇摇头,从怀里掏出手铐。
nbsp;nbsp;nbsp;nbsp;“你的一技之长恰恰让你背负一条人命,面临牢狱之灾。铃木先生,请吧。”
nbsp;nbsp;nbsp;nbsp;今晚的事就算告一段落。铃木寿被囚禁在他住的房间,大和敢助和土间彻用木板把门窗钉死,只在房门底下淘了一个小洞方便送饭。
nbsp;nbsp;nbsp;nbsp;解开了野田教授去世的真相,可还有更多的谜团等着我,同样使用钩吻草堵害老师的人是谁呢。碇鸣堂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不久就会醒来,希望等他醒来后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吧。
nbsp;nbsp;nbsp;nbsp;独坐在沙发上看着太宰治和伊藤开司谈笑风生时,我终于发现这段时间太宰治的怪异之处在哪里了。
nbsp;nbsp;nbsp;nbsp;他太平静了。
nbsp;nbsp;nbsp;nbsp;从“跳井”发现钩吻草时就太平静了。
nbsp;nbsp;nbsp;nbsp;就像早就猜到故事的发展似的。
nbsp;nbsp;nbsp;nbsp;对啊,太宰治应该早就推理出凶手是谁才对,可他一直磨磨蹭蹭看我们这群人瞎猜,每天吵来吵去,是为了打发时间吗。
nbsp;nbsp;nbsp;nbsp;我正胡思乱想,就听太宰治好奇地问我。
nbsp;nbsp;nbsp;nbsp;“雪纪,之前在房间里你说野田正雄罪有应得,也是和贪污的事有关吗。”
nbsp;nbsp;nbsp;nbsp;好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在大家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我说:
nbsp;nbsp;nbsp;nbsp;“事已至此,就让我揭开这桩丑闻吧,野田正雄在我接下来的故事里犯得错误比贪污案还要严重的多。”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野田正雄去世前做的最后一台手术,中学生清水满不幸身亡。
nbsp;nbsp;nbsp;nbsp;一次普通的手术却送了命,清水满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对野田教授挥刀相向,将人当场杀害后面对警察束手就擒,送去了监狱。
nbsp;nbsp;nbsp;nbsp;但事情的起因是,清水满检查后被确诊因出现肠扭转而产生的肠梗阻,需要进行手术。但手术过程中并没有发现肠扭转的现象。这样来看,清水满患上的应该是普通的肠系膜上动脉综合症,只要内科保守治疗即可。
nbsp;nbsp;nbsp;nbsp;当我向野田正雄提议缝合病人身体,结束手术时,却被他训斥了。
nbsp;nbsp;nbsp;nbsp;因为这场手术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促成的,消化科的医生曾劝过保守治疗观察一段时间,因为他了解到清水家曾有遗传病史,但野田正雄举着片子坚定这就是肠扭转的症状,连多拍一次片子都不肯。甚至朝患者家属发脾气,说排队等他做手术的人多的是,清水家这样贫寒他还愿意安排手术不嫌麻烦,和别的医生争论,家属竟然敢不信任他。
nbsp;nbsp;nbsp;nbsp;野田正雄就是这样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在老师的面前态度越谦卑恭敬,对其他人就越不可一世。
nbsp;nbsp;nbsp;nbsp;一听他这样说,清水满的母亲立刻放弃了保守治疗。
nbsp;nbsp;nbsp;nbsp;就在我们在手术室争论不下之时,清水满由于严重脱水去世。
nbsp;nbsp;nbsp;nbsp;没有人会把手术的真相告诉清水夫人,将这件丑闻公布出来,因为野田正雄是东大医学院的教授,是绪方严一的弟子,他的接班人。
nbsp;nbsp;nbsp;nbsp;医学界本就是座封闭的高塔,如果有家属不服想要提起上诉,医疗纠纷的胜诉率只有30%,而且过程相当漫长。
nbsp;nbsp;nbsp;nbsp;医疗纠纷相关的法律复杂,一般律师不肯接。单证据就是一大难关,书面上的证据篡改不难。解剖的话呢,不是谁都能接受亲人被解剖,就算同意,全国也没有几家鉴定机构敢接绪方严一的学生的案子。
nbsp;nbsp;nbsp;nbsp;若是为了打脸东大,恐怕会有机构医院愿意帮忙,但提到[绪方严一]就不可能,他老人家是被供在香案上的生祠,是这个国家的医生没有沾染过战争鲜血的证明。
nbsp;nbsp;nbsp;nbsp;老师是干净的,老师的学生是干净的,就代表所有人都是干净的。
nbsp;nbsp;nbsp;nbsp;所以,野田正雄有恃无恐。
nbsp;nbsp;nbsp;nbsp;我还记得当年老师向我介绍野田正雄: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我收了许多学生,他们虽医术尚可但内心焦躁,贪钱贪权。直到有一位不算优秀但刻苦的学生终于实现了我的理想,如今被称为外科圣手,他会帮助穷人募集善款为他们做手术,不管多小的病他都认真对待。他就是现在东大医学院的野田正雄教授,我准备把你介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