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你还好意思说。”
nbsp;nbsp;nbsp;nbsp;又气鼓鼓地瞪我,可惜头上柔软保暖的兔毛帽子毫无攻击性,反而说不出的可爱。
nbsp;nbsp;nbsp;nbsp;我耐心哄道:“一点都不丑,很清爽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清爽,人家的刘海都被你剪毁了。”太宰治勃然大怒,把在便利店买的北海道限定牛奶丢在我身上,掀开帽子短了一寸的前发逼问我:“你诚心告诉我,这样好看吗。”
nbsp;nbsp;nbsp;nbsp;只是把眉心间的刘海剪短了一点点又不是全部剪没了,我直呼冤枉:“是你让我剪刘海的,我原本只是给你修一下发梢。再说也很好看啊,能更直观地看清治君的眼睛了。”
nbsp;nbsp;nbsp;nbsp;真的只是短一点点而已,太宰治你已经闹小脾气整整一夜加一上午了,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偶像包袱这么严重。
nbsp;nbsp;nbsp;nbsp;“哼,我看你就是蓄意报复。”
nbsp;nbsp;nbsp;nbsp;太宰治的语气又有点低落,偏偏尾音刻意上扬好像只是开玩笑似的。
nbsp;nbsp;nbsp;nbsp;报复指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这也是我一直搞不懂太宰治为什么不安纠结的地方。把我关起来这件事他喜闻乐见,我也淡定接受,如此看来“关”是一种促进感情的play,但why太宰治事后惴惴不安,why后悔开始看我眼色,搞得被监禁受伤的人是他一样。说白了太宰治还是不敢相信我罢了。
nbsp;nbsp;nbsp;nbsp;养一只猫很难,养一只猫一样的男人更难。
nbsp;nbsp;nbsp;nbsp;他做决定时是杀伐决断的,将情感排除在外,这时他已做好被人嫉恨的准备,习以为常并付之一笑。可当对方毫无抵抗的接受,心甘情愿时,他反而开始受到“良心的谴责”了,惊惶地自暴自弃起来,厌恶自己的头脑。
nbsp;nbsp;nbsp;nbsp;非常不擅长接受善意呢。
nbsp;nbsp;nbsp;nbsp;我平静道:
nbsp;nbsp;nbsp;nbsp;“不,我是要把你变丑才不会招蜂引蝶。”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完美狙中太宰治的心动区间,某人捂着心脏倒下,但还在负隅顽抗。
nbsp;nbsp;nbsp;nbsp;于是我又说:
nbsp;nbsp;nbsp;nbsp;“再说你都报复回来了,今早趁我没醒用发胶把我的刘海梳成大背头,我还没生气呢。”
nbsp;nbsp;nbsp;nbsp;谁懂我早上照镜子发现自己变成大光明的绝望……感谢我的额头没有痘痘不然现在捂着帽子不放的人就是我了。
nbsp;nbsp;nbsp;nbsp;太宰治毫无心虚之意,我们的路程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争论我俩谁的理发手艺更好,一点都不心虚的太宰治给我拍了无数张大头照,盛情赞美自己的审美,坚称露出额头的我才是最美的。不仅美,而且据说光额头招财。
nbsp;nbsp;nbsp;nbsp;然后对我把他的刘海同样拨到后面的提议敬谢不敏,表示一个家里有一个挣钱的顶梁柱就够了。
nbsp;nbsp;nbsp;nbsp;这回太宰治彻底放下心,两次报复相抵不欠彼此的了,他终于能脱下帽子和我在学校前合影留念。
nbsp;nbsp;nbsp;nbsp;真不容易。
nbsp;nbsp;nbsp;nbsp;即便出示了前校友的证明,保卫老师依然拒绝我重返校园的请求,我们只能站在校门前眺望教学楼,回忆我的青葱岁月了。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好讲的,就是打工办私塾。”
nbsp;nbsp;nbsp;nbsp;打工不提,私塾是我生活费的主要来源。记得当时有位金发辣妹为了和东京转学过来的草食男在一起,以后两人一起在东京上大学,拼了老命学习,我光从她身上就赚了半年生活费。
nbsp;nbsp;nbsp;nbsp;“在偏差值70的名门高中保持从入学到毕业每场考试都是第一的成绩,教普通学生绰绰有余,雪纪一定是位好老师……学生里有男同学吗。”
nbsp;nbsp;nbsp;nbsp;“当然有了,挣钱还分男女吗。”我理所当然道,发现太宰治面色不善连忙说下一句:“因为上辈子就是东大的啊,把过去的知识捡起来而已。治君你不要这么认真的夸赞我,明明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nbsp;nbsp;nbsp;nbsp;他冒着星星眼说斯巴拉西时我背后一片恶寒,感觉被嘲讽了。
nbsp;nbsp;nbsp;nbsp;“我说的斯巴拉西是,雪纪坚持做普通人的意志很坚定,在努力维持一个普通聪慧但贫寒的学生该有的生活,明明不用这么辛苦的。”
nbsp;nbsp;nbsp;nbsp;太宰治轻轻地说,我们又回到了中岛公园,附近有一家福利机构,就是我档案里从十岁起居住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事实上,是我跋山涉水一路从深山走到札幌,查好地图后直奔福利院,编造了一个渔民少女母亲进城打工,酗酒的父亲险些**她,不堪受辱逃家的谎话才混进去的。
nbsp;nbsp;nbsp;nbsp;这个谎言在我脑子里想了几天,又做了些准备,每个枝梢末节都完整无缺,确保他们真的按照我说的去找那个渔村,真的有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后才来到人前表演。我保证哪怕是太宰治亲自去查,那个渔村也会信誓旦旦有个森姓人家的女儿被父亲欺负跑掉了。
nbsp;nbsp;nbsp;nbsp;我猜太宰治也在佩服我竟然能对那个“父亲”忍那么久,都没有用异能伤害他,而是寻求政府的帮助。
nbsp;nbsp;nbsp;nbsp;但是这和我对库拉索说通过实验得到异能不就相悖了吗,所以我又留了个心眼,渔村的村民会说我似乎是被养母捡来的孩子,当时奄奄一息被埋在雪地里像个死人,无血缘的父亲才会毫无心理负担的试图犯下罪行。
nbsp;nbsp;nbsp;nbsp;感谢日本落后于信息时代,档案等重要文件至今还是纸质版没有录入系统,把十四岁入院改成十岁入院小菜一碟,而和我同批的孩子,带过我的老师都散落四方。他们因为各种理由或是出国或是改姓,已经无从查起了。
nbsp;nbsp;nbsp;nbsp;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掩盖我是八年前来到札幌的福利院,逃出孤儿院的具体时间而已。
nbsp;nbsp;nbsp;nbsp;如此我在太宰治眼里也是位完美受害者,命途多舛的我重生到这个世界被当成实验小白鼠,误以为死掉后丢弃在深山,被养母救活又被养父伤害,终于来到札幌还要应付贫寒的生活,大写的美强惨。
nbsp;nbsp;nbsp;nbsp;很可怜我吧,太宰治。
nbsp;nbsp;nbsp;nbsp;据我所知当时在全国各地有很多类似的研究异能的实验室,我随便套了一个上去,估计真让太宰治查到一个条件符合的实验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