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诚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奈和担忧:「唐旭那个混蛋比我们想像得更狡猾。就像一条该死的毒蛇,每次我们以为抓到了他的尾巴,却发现只是蜕下的皮。」
「他不只是狡猾。」林星澈突然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她的手指轻轻点着田字格本,指腹在粗糙的封面上来回摩挲,眼神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在享受这种操控的感觉,就像一个孩子享受虐待蚂蚁一样。」
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亮光:「你们都没发现吗?他的每一步行动都有目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他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她寻找着合适的词汇,「一个导演。他在导演一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结局的戏剧。」
林星澈站起身,拿起那本田字格本,在手中轻轻翻转。灯光下,那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练字本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如果沈放的失踪和唐旭有关,那这本田字格本,就不仅仅是一个警告。」她眯起眼,目光犀利如刀,语气中带着一种冷静的决绝,「更像是。。。。。。一场博弈的邀请函。」
「想想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如果唐旭真的只是想除掉沈放,他完全可以直接动手。这个人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人永远消失。」
她转过身,眼神犀利如鹰:「但他没有。」
「相反。。。。。。」她将双手抱在胸前,像是要抵御某种无形的寒意,「他不断地在沈放的生活里留下这些小小的丶令人毛骨悚然的痕迹。每一本田字格本,每一次刻意的偶遇,每一次隔着人群的对视,都是他精心设计的提醒——」
林星澈的声音突然提高,眼中迸发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光芒:「『我看得见你,沈放。我一直在看着你。你逃不掉。』」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庞。雷声随后传来,如同一声沉闷的叹息。
「对不起,」她的声音再次恢复平静,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却更加复杂,「我有点。。。。。。」她没有说完,只是摇了摇头。
「不,」徐檬轻声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理解,「你说得对。这不是普通的追杀。」
林星澈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丶深入骨髓的愤怒:「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折磨沈放。比死亡更加残忍的折磨——让一个人活着,却时刻生活在恐惧和无助中。」
她的手指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红痕:「这种心理上的控制,比任何身体上的伤害都更具摧毁性。」
常诚递给她一杯热茶,林星澈感激地点点头,双手捧住杯子,让温暖传递到冰冷的指尖。她透过袅袅升起的热气,目光依然锐利:「现在的问题是,唐旭到底想要什么?」
沈放一直是一个人,这些年,他拒绝亲近任何人,哪怕是曾经最信任的同事,甚至是林星澈,他就像一匹独行的狼,沉默丶冷漠,习惯了一个人面对黑暗,也习惯了独自承受伤痛,可这一切,并非他的选择。
「你有没有想过……」徐檬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沈放这些年不和任何人亲近,或许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能?」
林星澈的手指微微一紧,指尖在田字格本上缓缓摩挲,她当然想过,沈放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相反,他比谁都更珍惜感情。可他却在这些年里,把自己封闭得密不透风,像是一座孤岛,这不可能是巧合。
常诚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他是在防着唐旭。」
林星澈抬头,看向他。
「唐旭想做的,就是让沈放永远一个人。」
常诚的手缓缓握紧,目光幽深:「如果你仔细想想,会发现沈放身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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