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陈朝不断亲着她的手背,直到太医到来。
太医和曾老前后脚到,都断定了她无事。那时谁都不知道陈朝平静面容下的狂喜,同时他也坚定了一个念头。
柔软的面庞就在掌中,陈朝微微俯身:“乖,子山都醒了,你也得快些醒。醒了养养身子,我带你和让哥儿出京。大好山河,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哪。”
在陈朝的呢喃中,睡着的人眼皮颤了颤。
正院中昏睡的人未醒,偏院中昏迷的人醒来了。
昏迷的人刚睁眼,就对上了两副冷漠的面庞,同时前胸剧烈痛意传来,但他顾不得痛,急急开口。
“观海,求求你,救救观南,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救救观南。”
一向清冷孤傲的人刚醒就低头哀声求人,让人看着着实有些不忍。
挺拔而立的观海看着吴悠勾了勾唇角:“好,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救他。”
刚苏醒的吴悠面色一喜,没有多思就报出了地址方位,得到了地址方位,观海看了眼身侧的观心。
“去吧!”
短短两字,观海说的毫无感情,甚至有些冷酷,看观心转身就走,吴悠脸上的喜色僵住。
“观海……你什么意思。”
观海:“你不是让我去救人吗?”
吴悠:“是,我求你救救他!”
观海:“我答应你了,但是观心没答应啊。”
吴悠瞪大眼睛,顾不得胸口的伤,挣扎着起来就要去追观心,可支起身子刚起一半,就被观海毫不费力用一根手指就摁了回去。
砸在床榻上,伤口一震一疼。吴悠白了脸色:“我要见郡主。”
观海居高临下看着吴悠:“你以为我救你,是替你救观南,还有让你见郡主的吗?”
看着观海冷酷的脸,吴悠皱了皱眉:“观海。你什么意思。”
观海笑笑:“你知道吗?在我离京从军前,长公主和我说过一件事。”
吴悠:“什么?”
观海:“长公主说,观南此子心思深沉。他不能久留在嘉儿身侧,但偏偏嘉儿又看中他,只能让他再陪嘉儿几年,但嘉儿成婚前,就得让他从嘉儿身侧消失。”
吴悠瞪大眼睛,观海又慢慢道:
“郡主成婚前,我被拖在了外头。待我回京后,你又聪明,知道主动断臂,我左思右想这才决定留他一命。可如今,我也是真后悔,当时就应该杀了他的。你也是,都狠心断臂了,怎么就不能看好他呢?”
吴悠神色千变万幻,最后他苦笑一声:“是我错了……”
当年就应该狠心把观南送去江南,他不该抱着不甘,抱着幻想,觉着有朝一日裴家能平反,他们能重新冠回裴姓。也不该贪恋那一点亲情,舍不得放手。
而后来等他终于意识到不对时,也为时已晚了。
吴悠压下心头苦涩,仰着头:“观海,我可以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求你,留他一命。我知道,曾老手中有一种药,会让人记忆全失,你给他喂药。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求你,留他一命好不好。我可以去,我可以去死。”
观海和吴悠年岁相差不大,进府时间也差不多,他们二人可以说是一同在长公主府长大的。和出身云泥的他不同,吴悠是坠下仙凡。说实话,观海一直挺佩服吴悠甚至也可怜吴悠,但这些都敌不过任兰嘉在他心头的重要性。
观海摇摇头:“吴悠,想杀他不止是我。死在我手里最起码能给他一个痛快不是吗。你好好养伤吧,若你真想死,我也拦不住你。”
观海转身想走,身后传来声音。
“等等,我想和你说说我们离开上京城后的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