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已经包围过来支援,齐捕头艰难闪避着,抽空观察对方打扮。
来人只有十数,黑衣蒙面,剑是普通的制式,只是在对方高出衙役一截的身体素质中发挥出了最大优势,武功路数杂乱,看不清来路。
齐捕头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夜袭官府是死罪?!」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远远坐在屋檐上旁观的副官扔掉手中顺来的叫花鸡,唇间逸出一声轻笑。
跟锦衣卫论罪,他多少年没听过这样的笑话了。
站起身,他的目光投向来路里一栋普通的宅子。
府衙发生了什么他并不关心,公主身边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操心,只是他毕竟归属锦衣卫,发现半个同行的行踪简直再容易不过,相比之下,那间宅子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南镇抚司的人亲自看守,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吩咐身边人看好别出了岔子,副官飞身而去。
周围忽然多了几道气息,饶是温府尹不通武功,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
前院隐隐传来兵戈交接之声,温府尹了然,对方不是齐捕头那样的小圈套能拦住的。
「既然来了,就是贵客,何必戏耍衙门的人呢。」温府尹面色平静,「他们也是听令办事。」
长侍惊讶抬头四顾,老爷在跟谁说话?
忽然一声轻响,长侍刚把目光转回来,便见院子里多了个人。
这人嚣张得很,虽是一身玄色衣裙,膝襴和腰身处却有金线勾画出大片的牡丹图样,发髻束在紫色的玉冠里,面上不遮不掩,光明正大地露出一张漂亮的脸。
长侍吓了一跳,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埋伏的人呢?她走路没声的吗?!
温府尹仔细地打量着长身玉立的少年,忽然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微臣参见公主。」
朱挽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认出来,略有些讶异地摸摸下巴,「你认识我?」
温府尹的冷汗缓慢地从背后渗出,长侍已经吓傻了,扑通一声跟着跪下,灯笼啪啦掉到地上,灯油四晃,金属安全装置一声轻响,扑灭了烛火。
周围顿时暗了下来,弦月悄悄从乌云后探出头,黯淡的月光撒在少年身上,月华似练,玄金两色勾勒出来人无与伦比的贵气。
「。。。。。。去年冬至大宴,微臣有幸见过公主一面。」
那就是见过原来那个秦鹿公主了,去年冬至的事,难为他还记得这么清。
朱挽宁颔首,「起来吧。」
温府尹站起身,秀才不跪官,进士面见皇室也不需要下跪,只是若带走李小高的人是公主,他自知自己在公主心里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所以跪礼算是率先退一步表达态度。
温府尹将人请进书房,又吩咐腿软的长侍去沏茶,自己坐在下首主动问询道:「微臣惭愧,不知公主大驾,外面的衙役以为是贼人,也算是听令办事,不知他们现下如何?」
朱挽宁心道居然还惦记着自己属下,看来温玉函的风度是家风相传。